待到两人都出去了, 阮青竹有些奇怪的问道:“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纪潇头疼道:“你别装了,我知道你没失忆。”
阮青竹先是怔了怔,随即声音冷了下来,说道:“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纪潇叹了口气, 说道:“你撒谎的时候, 手习惯性的捏住衣角。刚刚打来电话的不是罗新泽吧?而且我问过医生你的情况, 也看过你的脑部影像,恢复的非常好。你是不是……早就醒了?”
阮青竹的手攥着手机, 指节有些泛白, 总觉得自己和纪潇八字犯冲,否则为什么每次对上他都应付不来?
纪潇又道:“我已经都知道了, 阮棠他是我的孩子, 为什么瞒了我这么多年?”
阮青竹皱眉,把头偏过去,并不想说话。
纪潇又迅速放缓了语气,说道:“对不起, 我不是来质问你的, 我只是……来跟你说声对不起。当年我年轻,心性不定,喜欢追求刺激。但我跟你不是玩儿玩儿, 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本来也打算从罗布泊回来,就向你求婚的。可是我没想到, 罗布泊那么凶险, 我们遭遇了狼袭和风沙, 在鬼城困了半个月。逃出来的时候又遇到了劫匪, 本以为死定了, 谁知道运气好, 碰到了路过的武装押运。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以后的事情了。我的腿粉碎性骨折,调养了三个多月。身体一好我就去找你了,但是你和我说,你和罗新泽在一起了。没有仔细的调查,是我的问题。我后来又去找过你一次,看到你和罗新泽在咖啡厅喝咖啡。他送你一束玫瑰花,还拿了戒指向你求婚……”
看到这里,纪潇就没再看下去,他觉得是时候放手了。
但是如果他再多看一会儿就会发现,阮青竹根本就没收那个礼物。
他拒绝了罗新泽,不仅仅因为他口中的孩子,他只是拿孩子当借口罢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真正爱的人是谁,虽然他和纪潇在一起只有一年多的时间,但有些人你是真的忘不掉的,只因那人的出现,过于惊艳了时光。
听了纪潇这些话,说不触动是不可能的,阮青竹当年毕竟真心的喜欢过他。
只是后来发生的那些事,让他对纪潇除了爱,还多了几分憎恨。
终于,阮青竹道:“如果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为什么还要让人抹杀我和阿棠的存在?”
纪潇的眼神暗了暗,沉声道:“不是我,是我二哥!我也非常自责,纪家的内部争斗会影响到你们。我也是几年前才知道你们的存在,但是我二哥已经利用你们成功分裂了我和霆匀。他……他杀了你们,嫁祸给霆匀,让我背叛他,窃取了纪家机密交到了他手上。”
阮青竹皱眉,也才听明白,问道:“什么意思?杀了我们?但我们并没有死啊!”
虽然当年他确实遭遇了枪击,但从他成功醒来来看,他和阿棠都还活着。
纪潇知道,如果自己不解释清楚,他和阮青竹的误会就无法消除,便老实道:“是霆匀救了你,但我已经做了出卖他的事,也只能将计就计,进去呆了三年。出来后……我现在的身份有些复杂。之所以没办法认为阿棠,就是因为我还在我二哥面前做卧底。纪家的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但总之,当年的事全是我不对。我不祈求你的原谅,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
说完纪潇的声音有些哽咽,毕竟如果不是自己,阮青竹和阮棠不会受那么多年的苦。
阮青竹大概也理清楚了,他微垂睫毛,虽然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却也没有要和纪潇重归于好的意思。
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他和纪潇都不再是记忆里的那个人。
良久的沉默后,阮青竹才道:“我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出那么多的变故。我昏迷四年,你坐牢三年,我们两相抵消了。关于阮棠的身世,我会亲口跟他说的。如果你有意,也可以自己跟他说。”
纪潇憋了半天,还是道:“我自己跟他说,还有……你不肯原谅我吗?当年的事情,我们真的只是错过了。”
阮青竹皱眉:“当年的事我已经释怀了,二十多年了,我如果不释怀,怎么过来的这些许日子?还有,您纪三爷不是我这种普通人能觊觎的。更何况我后来也并不是一个人,我相过亲,试着处过,都觉得不合适。你也只是那众多过客当中的一个,倒也没有必要念念不忘。”
纪潇的心咔嚓碎成了碎片,他是真的没想到,自己竟然只是众多过客当中的一个。
阮青竹看他的表情,知道自己这么说终于刺中了他的软骨,又接着道:“当然,孩子是你的,你是可以认回去的。”
纪潇心道你别说了,让我缓个劲儿行吗?
阮青竹却叭叭叭没完了:“如果你想让他姓纪我也没意见,毕竟阮家没有皇位要继承。只是纪棠有点太难听了,到时候重新取名字吧!但他在我这边还是叫阮棠,叫习惯了。而且你最好征求一下他的同意,孩子大了,有自己的自主思想。”
纪潇一个冲动,上前吻住了他的嘴唇,阮青竹的瞳孔微缩,瞬间住了口。
纪潇气道:“别说了,我不认,就让他姓阮!他是你的孩子,当然也是我的,我的意思是说,我不会抢他。但是阮青竹,你能不能听懂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想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阮青竹可能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吻给整懵了,他耳朵浮上一层淡淡的粉色,皱着眉心有些错愕的怔在那里。
但是到最后,纪潇也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因为阮青竹借口自己累了想睡会儿,把他赶出来了。
纪潇就挺无奈的,可能追妻之路仍然任重而道远。
这边江岑昳一觉睡醒,却发现纪霆匀不见了,他皱眉拿起手机,看到对方给他发了条信息:“我找老板谈个生意。”
江岑昳皱眉,心道这个老六不会是真的要去把别人的山庄买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