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岑昳奇怪的看着那个人, 想看清他的脸,却只嗅到了一股清冷的初雪芬芳。
仿佛初春新绽的桃花,却又遭遇了一夜冷雪,但仍然开的娇嫩欲滴。
他眨巴着眼睛想问你是谁, 对方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拿了桌子上的一枚钥匙, 便转身离开了病房。
而江岑昳则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又缓缓的进入了梦乡。
唯有鼻端那阵一直萦绕不去的初春桃花香, 伴随着梦境飘来荡去, 久久不散。
这一觉睡的十分香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上午十点多了。
他难以想象, 自己竟然能一觉睡十多个小时。
纪霆匀没在身边, 唯有风露重仍在床边守着,怀里还抱着那束扎的十分漂亮的莲花。
见江岑昳醒来,老爷子便面带微笑的问道:“醒啦?饿了不?”
江岑昳睡的迷迷糊糊的,整个人都是懵的, 可见睡多了连大脑都能睡瘫。
但是睡的是真舒服啊, 骨头都要睡酥了。
他声音软糯糯的说道:“是有点饿了,外公,纪霆匀呢?”
风露重有点吃醋, 心道一醒来就打他,他有什么好的?
但还是笑眯眯一脸慈祥的说道:“他要忙工作, 我先让他走了。你想吃什么?和外公说, 外公马上让人给你送过来。”
江岑昳想了想, 说道:“昨天那家的饭菜还挺好吃的, 我想再吃一次。”
风露重点头道:“好好好, 我已经让他们准备好了, 马上给你送过来。”
这会儿风露重的内心沾沾自喜,他就说昨天小昳吃这家的饭菜吃的开心,早早的做了准备,果然如他所料吧?
就是菜量有点大,十几分钟后,江岑昳的面前摆了十几道菜。
夸张的是,还有一道佛跳墙,吃这么补,肚子里的崽会不会流鼻血?
这大概就是来自外公的,深沉的爱,隔辈疼什么的诚不欺我。
江岑昳吃了早餐,也终于醒过神来,问道:“对了外公,这荷花是谁送的呀?”
风露重意外道:“怎么?这不是纪霆匀送的吗?”
江岑昳摇了摇头,说道:“我发信息问过他了,他说没有。”
好奇怪,是谁会莫名奇妙给他送一束荷花?
但是很神奇的,他想到了家里那一盆并蒂莲。
不过这天下的荷花香味大抵都一样吧?
风露重也有点奇怪,说道:“要不,我让人去查查监控?按道理来说,纪霆匀的医院,不该有闲杂人等进来才对。而且门口有护士守着呢,谁能进得来?”
江岑昳有点担心那个温柔的护士姐姐被骂,便抱着那束荷花道:“算了算了,可能是小姐姐上厕所的时候有人送进来的。没关系的外公,这荷花多好看呀!”
风露重看着那荷花也点了点头,说道:“确实,而且看颜色是比较珍贵的。”
他也算是对荷花比较了解,早年为了附庸风雅,专门请了养荷花最厉害的师傅。
那师傅身价还挺高,他一次性给了三千万,别人才肯过来为他效力。
江岑昳问道:“这是什么品种的荷花啊外公?”
风露重想了想答道:“应该是叫锦绣,它是千重瓣,开的非常漂亮。”
江岑昳看出来了,这荷花真的和一般荷花不一样。
但最特别的还是中间那朵,竟然还是绿色的,这也是江岑昳第一次见到绿色的荷花。
他又指着那绿色的问道:“那这个呢?这个最好看。”
风露重有点小得意,答道:“这叫金陵凝翠,是荷花里最少见的绿色品种。”
答完他心里又有点小难过,不想承认自己之所以会请人养莲花,是因为之前那人的名字叫周菡。
菡看上去像是女孩子的名字,但它读四声,所以用作男名倒也算贴切。
当时他问过他,为什么要取这么个名字,他记得他的回答是:“因为我母亲是在荷塘边上生下的我,所以就取了这个名字。”
想来也是,不论叫周荷还是周莲,都不是很贴切。
唯有周菡,勉强还能像个男孩子的样子。
周菡长的很清秀,但和眼前的孩子不同,他的清秀里还有一股子桀骜。
不是一眼惊艳的人,却让人看了忍不住还想看,大概是个茶系美人。
不是绿茶的茶,他其实不善言辞,行动力却极强。
如今细细想来,当年与他的点点滴滴,竟然依然如昨。
说来非常奇怪,他们明明一共相处了才没几个月,怎么就记忆如此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