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铭远考虑了一会儿:“喝个海鲜粥吧。”
“好。”杨臻边应边思考着哪家的海鲜粥好吃,还没想出个结果,听于铭远又说道:“去老头粥铺。”
杨臻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这家店啊?”
“你忘了,大一的时候我在附近的一个酒吧里打工,你带我去过。”
杨臻一下子哽住,挂了电话,他坐在车里发了会儿呆。于铭远的话再次证明了他对杨臻曾经的那份感情有多深刻,深刻到那么久之前的一件平淡普通的小事都还记得。
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杨臻站在穿衣镜前看了半天,对外套里那件藏蓝色的羊绒衫不太满意,又重新从柜子里扒拉出一件深灰色的换上。
深灰色的圆领羊绒衫,里面是一件挺括的白色衬衣,最外头搭了一件长款的大衣,杨臻满意地在镜子前转了一圈,拿起车钥匙出了门。
在逼仄的巷子里好不容易找到个位置停下,杨臻走到老头粥铺门口的时候,于铭远已经站在门口的台阶上了。
十二年过去,开店的大叔不知所踪,门头也破败不堪。
印象中红底黄字的招牌褪了色,灯箱也被划出了几道口子。门口丢了一堆破椅子和桌子,中间夹杂着几个饮料瓶。于铭远就站在那堆垃圾中间,沉默地看着他。
杨臻和他远远地对视,心脏突然感到一阵钝痛。他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时间是永远在往前走的,无法回头。
珍惜当下,杨臻从未觉得这四个字如此振聋发聩过。
杨臻故作轻松:“我也很久没来了,怎么都关门了?不然我们去吃打边炉?我知道一家店,他们家的竹节虾特别新鲜。”
于铭远轻声回了句:“好。”
两人肩并肩沿着小巷子往外走,上了车,杨臻瞥了一眼于铭远露在外面冻得有些发白的手指,把暖风开到了最大档,又调整了出风口。
那家店开在于铭远家附近的一个商场里。今天是周五又是饭点,商场人很多,人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趁着这段时间缓和工作的压力。
在电梯轿厢里被挤得几乎站不稳的时候,杨臻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带于铭远来吃那家打边炉。
于铭远蹙着眉,他身前那个腰围几乎有三尺的男人把他挤在角落里,甚至整个人还在往后退。杨臻拉了于铭远一把,奋力地往前挤了挤,在他身后给于铭远留出一个空位,又伸出胳膊,扶在墙壁上,挡住了前面那人的身体。
好不容易坚持到了7楼,人一窝蜂地全下了。
杨臻拉着于铭远的袖子,带着他往餐厅门口走。
需要等位,不过这家店翻台很快,没一会儿两人就进去了。
吃饭的时候,杨臻仔细观察了一下,于铭远很喜欢吃海鲜,他剥好的虾和蟹肉刚放进于铭远的盘子里,没一会儿就会消失。
“饱了。”
杨臻点点头,停止了继续剥螃蟹的动作,夹了块皮蛋放进嘴里。
两人磨磨蹭蹭地吃了快两个小时,最后又喝了碗小米海参粥,算是稍稍弥补了一下没吃上老头粥铺的遗憾。
于铭远和以前一样,吃饭的时候很专注,杨臻也就没说什么,看他盘子空了就给他加菜,一顿饭吃下来,他用最后那碗粥勉强垫了垫肚子。
其实两人也不必聊什么,只要待在于铭远旁边,杨臻就觉得浑身上下被一种难以形容的愉悦感包裹着。
送于铭远回去的路上,于铭远主动和他聊起了他现在的工作。
杨臻表现得有点呆,愣愣地看着于铭远。于铭远猛地拍了下杨臻的胳膊:“红灯!”
“哦……哦。”杨臻踩了一脚刹车,车头堪堪停在白线内。
“发什么呆?”于铭远皱着眉,对他这种危险驾驶表现得很不满。
杨臻:“你很久没跟我聊过自己的事儿了。”
于铭远转头看向窗外,没接他的话。他们都对那两年讳莫如深,杨臻不想提起是因为两年里他过得实在糟糕,说出来有些丢脸。而于铭远不想提起,杨臻能想到的原因有很多,但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
车厢里恢复了安静,杨臻也没再说话,把车子稳稳停在于铭远小区门口。
于铭远解开安全带下了车,杨臻一眼不错地盯着他。
“砰砰砰”,于铭远敲了敲车窗,杨臻把副驾驶那侧的窗户降下来。
“要上楼坐坐吗?”于铭远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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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臻:坐坐就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