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忻尔那不?争气的眼眸又被湿润填充。
双拳拽进?自己?的衣袖,几乎只能通过抬高音量的方式替自己?壮胆,“正是因为还没结束,我想用怎样的态度对你不?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之前?可能我们之间?的相处模式给你带来了什么误解,但现?在我累了,腻了,我就?想等着最后这段时间?赶紧过去?,让我回到最普通的日?子。”
“误解?”陆颂衍仿佛听见什么好笑的事?情。
这不?是第一次听见从她口中说出的‘腻了’这个词。
上一次她走得决绝,正是以这个理由。
但此刻的喻忻尔几乎已经没了冷静思考的能力,话?语逐渐变得语无伦次:“你有什么资格生气?你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吗?是,我是说过希望我们能好好谈个恋爱,但我现?在后悔了,既然最后都要分开,那我为什么还要在现?在尽可能把这出戏演完?”
她失去?过奶奶,知道失去?最重要的人的感觉到底有多难受。
她害怕再来一次她会更难承受,所以不?如从现?在开始切断从前?所有美好的瞬间?,让这段关系烂得彻底,这样至少能保证离开后的她能够好受。
这是她所能做到的对自己?最大的保护。
——因为她已经没了能够保护她的人了,她脆弱得不?堪一击。
陆颂衍皱着眉,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转身离开。
那些纸张依旧散落一地,无人再去?在意。
他们之间?不?会有未来,以至于连美好的回忆都没必要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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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忻尔大概能从身边同事?有意无意的八卦声中听到,陆颂衍确实去?见了谁谁家的千金。
画面上的他们郎才女?貌,仿佛就?是天生一对。
放下?手机,她没再继续关注,继而又在面前?日?历上划掉一日?。
陆莨生日?当天,喻忻尔久违地再次见到陆颂衍,两人分明依旧是同居关系,却生分得如同陌路人。
喻忻尔换了条素雅礼裙,化了个淡妆,她知道这样的她在人群中毫无存在感,这日?她也是这样的存在。
她是与陆颂衍共同出席的生日?宴,出于礼节,她稍微挽住他的手,可尽管如此,在这里的任何人都不?拿她当陆颂衍正牌女?友对待。
话?题从来不?会落在她身上,也不?会与她多说什么无关紧要的话?,甚至连她礼貌性的问候换来的都只会是无视。
热脸贴冷屁股久了,是个人都能明晓这场生日?宴到底是为了什么而设置的。
但这远没有结束,即使出现?在陆颂衍父母身边的她还是个透明人,陆父陆母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与陆颂衍聊着只属于他们家的家事?。
喻忻尔在旁边很多余,除了陆颂衍偶尔留在她身上的话?题之外,她几乎插不?上一句话?。
至于陆颂衍,他其?实并没有完全冷落她。
只是两人依旧在冷战期间?,他就?算是照顾也不?可能显得那么积极。但他清楚陆莨的目的,并不?打算与他们周旋太长时间?,官方聊了几句后便打算带着喻忻尔离开。
但他又被叫住,并以见企业合伙人的理由将他支开。
喻忻尔本想跟着去?,但才听今晚第一句与自己?有关的声音出现?:“过来吧,你就?别去?了。”
声音来源是陆颂衍的继母潘丽芸,气质温婉待人似友好,但对她永远是漠视。
喻忻尔清楚这是怎样的态度,因为一眼看清楚她是什么阶层的人,不?将她放在眼里,自然也不?愿花时间?在与她寒暄上。
她原以为潘丽芸将她留在身边是有什么话?想对她说,但才发现?并没有,只是让她在她身后跟着,以无声羞辱她。
而她只能听着他们的交谈声,伴随着余光里正与好几位女?性聊着天的陆颂衍。
身侧有人则说:“颂衍这孩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受欢迎。”
潘丽芸回应:“他若是能不?让我们操心?就?好了,也到了适婚年龄,但始终没有消息,我跟他父亲只能干着急。”
对方笑着,顺势说:“那看来是他比较挑,我家小女?儿还经常提起他来。”
潘丽芸端着大方的笑:“她还在国外读书是不??改日?让他们约着见一面,我们也常说想让琴琴当我们儿媳妇。”
“他们小一辈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发展吧。”那人又将注意力落在喻忻尔身上,“这位是?”
“噢,颂衍带过来的。”潘丽芸面色虽未改,但也从没有正眼瞧过喻忻尔。
一唱一和似的,但目的确实是达到了。
喻忻尔的脸色很差。
偏巧还有陆莨在一旁补充:“他还在浮躁的年纪,爱玩,但也只是玩玩罢了,谁都不?挑。”
以及最后一句:“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是陆家的一份子,特别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