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忻尔瞪了他一眼, 略微带着不满,但碍于这?边全是他的朋友,她不好?直接与他拌嘴。
不想理会他, 倒是没想到舒南笙会替她说话:“陆大哥你怎么又是这副表情?我?说真的,没几个女孩子能够忍受,你至少哄着她点嘛。”
喻忻尔闻言笑盈盈应和,陆颂衍欲言又止,偏头咬着刚点燃的雪茄。
但就这?么一会功夫回头时他又成了透明人,无人再理会他,只能听着耳侧两个女孩的谈话声。
“你上次是不是来?过?这?边?”
“对。”
“那有?没有?去其他地方参观过??”
“还没呢。”
“那我?带你出去走走!这?边可大了。”
尽管两人此前接触的机会并不多?, 但见面却一见如故,三言两语间已然互相手拉着手站起身。
陆颂衍仅低身拿了杯酒,那两人已经消失在门口?,连句招呼都没打。
“人呢?”刚替舒南笙拿了杯果汁过?来?的陆持临睨着空空如也?的座位, 干脆放下,坐在陆颂衍身边。
男人捏着雪茄的手示意室外:“出去了。”
陆持临正准备随着往外走:“她一个人?我?去找她。”
但被陆颂衍阻止:“两个人。”
陆持临了然, 他听舒南笙介绍过?陆颂衍身边的那位, 说的时候还专门强调是陆颂衍的初恋。
他举杯与陆颂衍碰了碰:“难怪爸最近那么急着为?你办相亲宴。”
在陆家里, 陆颂衍虽与其他人的关系都不亲近,但他的能力是最强的, 也?是最早接管陆家企业的人。
他虽不用代表陆家联姻,但也?代表着陆家的门面, 陆莨自然不愿意让整个陆家落入一个身轻言微的人手上。
陆颂衍动作顿了顿, 冷笑:“杞人忧天。”
陆持临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脉, 整个陆家只有?他最懂他在想什么。
他看向窗外,这?边的角度还能看见两个女孩站在楼下甲板处吹着海风自由?张开双手迎接的画面, 这?是只有?从?她们身上才能看到的美好?。
忽而出声:“舒南笙很喜欢她。她们年?纪差不多?吧?”
“她24。”陆颂衍盯着空了的酒杯,从?杯壁倒影里观察那个笑颜。
“都是小姑娘。”陆持临笑了笑。
收回目光,终是提醒一句:“差不多?就行了,总不能耽误人家太长时间。”
-
喻忻尔跟着舒南笙几乎将整艘游艇除了客房之外的每处角落都走了个遍,这?边位置太大,单是如此她都已经累了。
回到顶层宴会厅时,陆颂衍正呆在角落的台球桌旁,与他的几位朋友一块玩。舒南笙前去找陆持临,喻忻尔则主?动往陆颂衍的方向过?去。
“你家那位来?了。”她过?去时恰好?听人调侃一句。恰巧陆颂衍刚落下的一杠打偏,球没入袋,又引来?揶揄声,“看来?美人总会让勇士失了智。”
喻忻尔弯唇应和,以一副乖巧的形象站在陆颂衍身边。
陆颂衍将台球杆递给?她,示意她打。
张口?便是:“他应该教过?你吧。”
喻忻尔知道?他又在芥蒂梁俞哲的存在,假装没听清楚,单手接过?,擦了擦杆头。
见球权来?到她这?边,她礼貌说句“献丑了”,随后弯腰瞄准,果断出杠,白球跳跃过?障碍球,直击靠近袋口?的球。
碰撞声起,一杠入袋。
周围传来?几阵掌声:“可以啊,看不出来?技术这?么好?。”
喻忻尔弯唇:“陆总教得好?。”
她瞄准下一颗球,正准备出杆时右手先被握住,制止她的动作。
紧接着男人身躯压在她身后,另一只手绕过?她撑在台面处,两人身体相贴,体温融合。
喻忻尔的心跳漏了一拍。
男人的注意力却完全落在球桌上:“你这?么打只会输。”
喻忻尔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黑8球就在袋口?附近,而她所在的位置过?于危险,容易连带黑8球一块入袋。
“看好?了。”陆颂衍的气息协同她耳侧的发丝拍打在她的皮肤上。
话落,右手边的力道?加重,准确无误击中白球,来?了个完美的拐弯球,让目标球稳稳擦着空隙入袋。
过?程略微碰到黑8球,致使其轻微移动,喻忻尔紧张得不敢呼吸,盯着那颗摇摇欲坠的球。
耳廓处的笑带着势在必得,男人随之道?:“这?个技术,配得上教你么。”
“……”没等喻忻尔回应,他已经松开她,坦然走到一侧喝酒。
喻忻尔看了他一眼,回头简单活动两下,才随便击中一颗球,结束她的球权。
这?么一来?身边的起哄声更多?,陆颂衍偶尔会回应几句,互相玩得来?,还有?好?几个闻声过?来?围观球局的人。
与喻忻尔对抗的那人笑道?:“这?让我?怎么敢赢?”
喻忻尔嫣然回应:“你可别放水,我?们两个对抗你一个已经够不公平了。”
台球赛还在继续,陆颂衍不怎么参与,喻忻尔便独自判断场上局势。
她球技虽然算不上有?多?好?,但基本的技巧还是清楚,再加上自己正以陆颂衍的名义?打,她还是想胜出的。
兴许是看出她的胜负欲,身后几人的话题偶有?在她身上停留,与陆颂衍打诨。
喻忻尔也?会听着,在恰当的时候回应几声。
直到听见一阵对话——
“你明天不是比赛?怎么今晚还有?空过?来?。”
“反正也?无聊,过?来?放松不更好??”
“什么比赛?”
“车赛,有?个自不量力的家伙找上门,这?不陪他玩玩哪说得过?去?”
身后哄笑声一片。
心里总有?种预感,喻忻尔动作顿了顿,不免回头看了眼。
有?位全身工装穿搭的人在人群中,边抽烟边与同伴吹水,颇有?些玩世不恭。兴许察觉到她的视线,他也?朝她的方向看了眼。
喻忻尔大方点头问好?,又听他的声音:“新面孔,谁带来?的?”
“陆颂衍。”有?人替他回答。
喻忻尔乖乖抓着球杆站在陆颂衍身边,主?动自我?介绍。
话题并没在她身上,对方只示意陆颂衍:“行啊你,知道?带个伴儿过?来?了。”
从?他们零星的几句对话中,喻忻尔不难知晓那人名叫尤铠,是位职业赛车手,明天有?场双人的比赛——凑巧明日也?是梁俞哲车赛的时间。
她不知道?会不会这?么巧,却没有?过?问的机会,只能暗自听着他们的对话。
但倒是陆颂衍的声音先出现:“不继续打?”
喻忻尔回神,看向台球桌:“打。”
场上仅剩几颗球,还没能分出胜负,好?在台球桌与这?边的距离不远,她尚能清楚捕捉所有?交谈。
“跟一个非职业的人比赛?他哪来?的胆子?。”
“前段时间咱们不是给?了他一点教训么,他车行几乎开不下去,调查了一圈最后怀疑到我?们头上来?,还派人把我?那招牌砸了。这?口?气我?怎么咽得下去,偏就与他对着干,结果你猜怎么着,过?了两天那孙子?主?动登门道?歉,说要继续跟我?合作。”
信息都对得上——明日与尤铠比赛的人真的是梁俞哲。
喻忻尔呼吸放缓,眼神注视台球桌,但心思?压根难以保持冷静。
场上还有?最后两个球,只要在不打中黑8球的前提下将另一颗球击入袋中她就能胜出。
抬手擦了擦杆头,找了个合适的位置。
左手摁在桌面准备好?手架,右手抬杆,准备打下最后一球。
耳侧的声音还在持续:
“他前段时间不还挺狂?怎么现在这?么孬了?对了,听说你们那车赛地点就在你的车场里?”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