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顺和没听到回答,又说:“你可以提前五天回去,一周也行,给你放假放到初十。”
“哥。”杨家盛喊了一声,“我回去了……你自己一个人过年吗?”
“嗯?”许顺和笑着转过头,“终于肯叫哥了?”
他哥直接跳过了他的问题,自然地笑话他:“之前闹什么别扭呢,好几天不叫哥,今天带你出来玩,终于肯叫了。晚上带你吃火锅去,这小孩不哄不行。”
他哥说完,也不等他开口,又踩起了小船。这次很快,小船如箭一般破开水面,往前冲,他只能跟着踩。
这么冲刺了得有十分钟,两人终于累得又停了下来。
船很靠近岸边,两侧的垂柳已经掉光了叶子,只剩柳条儿,在光影中微微晃荡。
“哥。”杨家盛又喊了一声。
午后起风了,柳条儿晃荡的影子落在许顺和的背上,吹来荡去。但他哥一动不动,半晌没说话。
有种很莫名的感觉在杨家盛的心里泛起,就像有人拿柳条儿挠他的痒痒,心里痒痒的,但说不出来那感觉那滋味。
他想伸出手去,轻轻地摸一摸注视了一下午的,瘦削的肩胛骨。
“哥,你怎么不说话?”杨家盛喊他。
他哥还是不动。
他比他哥高了,这样坐着,可以看见他哥头顶柔软的发旋。
他想伸出手指碰一碰他哥的头发。
杨家盛伸出一根手指,在阳光下看了看。他的手指仿佛被阳光点燃了,有一种热切的渴望,这种渴望脱离了他的身体,几乎要从他的指尖飞出。
他很想碰他哥。
他哥始终一言不发,但像被暴雨突然降下时伴随的闪电猛然击中,杨家盛忽的一下就明白了,他哥知道他想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