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1 / 2)

自从亨利公爵和德莱塞尔大人先后退出朝堂。

萨菲尔伯爵这位后来居上的新贵族便逐渐青云直上,在朝堂上彻底站稳了脚跟。

但他明显比亨利公爵、德莱塞尔大人要聪明得多,不管手中掌控的权利有多大,始终保持一贯低调,对所有政事,从不擅作主张,一切事务都毕恭毕敬地交由陛下而决。

如此一来,果然成功避免了国王对他的忌惮,同时,还巧妙地满足了对方内心的虚荣

所以,尽管这位伯爵大人已经算是位高权重,私底下也存有一些小动作。

但由于他这样的谨慎,大多数人,包括理查德国王在内,往往都不由自主地忽略了他日渐壮大的势力。

这一晚,萨菲尔伯爵喉咙有些疼痛,便没去参加国王举办的舞会,在家中静养。

如果杰米在的话,应该会认出他的这个症状,是现代常见的扁桃体肿大,通常吃药就能解决。

但在这个世界,显然没有什么消炎药可以吃了。

所以,这里医生给出的快速治疗方案就是——水蛭!

那位请来的医生从随身携带的一个小陶罐中取出一条滑溜溜、黑乎乎、长约六、七厘米,正处于饥饿状态的水蛭。

然后,他将一根丝线用针穿在水蛭的尾部,接着,再指引水蛭将口部落在伯爵大人肿胀的扁桃体处,轻轻催促它开始蠕动着吸血。

及至水蛭的身体逐渐膨胀,吸出了满肚子的血后,医生就会对着它的头部撒上一点儿盐,再慢慢拽着尾部的那根丝线,将它给拉起,接着,便可以重新装回小陶罐,等待下次使用了。

这个治疗过程看着有些恐怖。

但由于水蛭吸血往往会分泌一种带有麻醉成分的唾液,所以,并不会产生太多的疼痛,顶多是在被吸完血后,嗓子里满是血的腥气,一时间食欲减弱罢了。

因此,在接受了这么一轮治疗后……

当侍女拿着晚餐过来时,萨菲尔伯爵已然不想吃了。

他此时还不太想说话,只沉默地摇了摇手,示意让侍女将晚餐拿了下去。

然后,他垫高枕头,半倚靠在床上,皱着眉头,低头去翻看一本封面写着《不负责任地浅谈国体和政体》的禁书小册子,看的时候,神色还极为专注。

可等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左右,突然外头传来了一阵喧闹的声音,又有一个女人绝望的叫喊。

萨菲尔伯爵吃了一惊,却不急出去,先将小册子给藏好了,才从床上跳下,快步走到门前,拉开门,沙哑着嗓子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一名仆人于匆忙中仓促回答:“回大人,是露西,露西的儿子突然死了。”

这露西不是别人。

正是贴身服侍萨菲尔伯爵,刚刚还过来送晚餐的那位侍女。

因此,听得她的儿子死了。

萨菲尔伯爵不由吓了一跳,忙问:“是疫病?”

仆人摇了摇头:“应该不是疫病,没有疫病的那些症状。”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住了,面上还流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

萨菲尔伯爵见此,立刻命令:“你发现了什么,直说无妨。不管是对是错,我都不会怪你。”

那位仆人听了,便犹犹豫豫地说:“回大人的话,我其实觉得……比起疫病,露西的儿子似乎……似乎更像是中毒。”

“中毒?”

“是啊,我以前见过被毒蛇咬死的人,也是那样……唔,血吐出来后,是黑色的。”

听了这么一番话,萨菲尔伯爵隐隐生出一种不妙的猜测。

他迟疑了那么一瞬,便快步朝着侍女露西的方向跑去。

此时,一个大约五六岁的男孩已经在痛苦中断了气。

那个名叫露西的侍女似乎很难接受这一现实,她紧紧搂抱着孩子,哭得都近乎痴狂了:“神啊!救救他!救救我的儿子啊!”

萨菲尔伯爵冲了过去,却并不管那死去的孩子,只抓着那可怜母亲的胳膊,苍白着脸,厉声问道:“他吃了什么?你给他吃了什么?”

那可怜的母亲被吓得张大了嘴巴,泪珠还成串地往下掉,可碍于对伯爵的惧怕,她只得强忍悲痛,哽咽着回答:“一块面包和半只鸡……”

“半只鸡?”

萨菲尔伯爵下意识地重复着:“你哪来的半只鸡?”

“啊!我并没有偷东西呀,大人。”

侍女露西匆忙抹着眼泪地辩解:“那份晚餐是您先说不吃了,厨房那边也同意我拿回去吃,所以,我才拿给……”

“是我的晚餐,他吃了我的晚餐……”萨菲尔伯爵再次喃喃地重复着。

他慢慢松开了抓着侍女的手,神情极严峻地望着那个死去的小孩。

可怜的侍女还在为那孩子的死亡不断地哀嚎、痛哭。

而萨菲尔伯爵却已然猜测到了这桩惨案的前因后果。带着逃过一劫的侥幸和差点儿惨死的怒火,在苍白的月色下,他把脸默默地藏在阴影中,阴郁至极地在心中想:“好啊!有人想毒死我了!是谁?国王?亨利公爵,还是……德莱塞尔那个该死的糟老头子?”

同一时间,杰米正同太后正面接触着。

出于一点儿心虚的缘故,他本是躲着这位太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