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瑞斯夫人的突然出现,使得一众纨绔们的注意力都被引开了。
因为这位夫人是王城社交圈的红人,大家见了是必定要八卦一下她的。
“说起来,自嫁给公爵大人后,这位夫人的日子已是大不如前了。”
一个纨绔状似惋惜地说:“听宫里的一些人讲,陛下已经很长时间都不曾召见她了。而公爵大人,似乎也对她以前过于放浪的生活方式颇有微词。只碍于她现在还怀着孩子,而且,那些又算是婚前的事情了,不好翻旧账,才没说什么……”
“唔,孩子到底是谁的?那位的?还是公爵的?”
“这谁能知道呢?呵呵,以那位夫人曾经的作风,兴许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吧!”
“哎,作风这么糟糕,最后还能嫁给公爵大人,这位夫人的运道也算是极佳了。”
“确实!只可惜她的鸿运怕是已经快走到尽头了。”
“这话是怎么说的?难不成你有什么内幕消息?”
“内幕消息是没有,但你们只看她这几次出门,每每都是独个儿一人,身边既没有国王陛下陪伴,也没有公爵大人护持,便知她定是两头都不讨好了。”
“这么听着也怪可怜的。”
“那又有什么可怜的?早前她多么受宠呀,陛下因着她,还给了王后好些脸色看呢。”
“其实,这事也正常呀!”
有个惯会毁谤他人的纨绔还一本正经的分析起来:“女人总是这样的,她们给人的新鲜劲儿往往也就那么几年。可有那么一堆老古板,瞎讲究什么没用的贞操廉耻,把好好的女孩子全都教坏了,一天到晚总是那么端着,仿佛个个都是圣女一般,无聊透顶!”
“所以,我一贯乐得去妓院找婊子,那些过分矜持实在没什么用处,不如趁着年轻美貌多多享受。及至被人厌烦,好歹也算享受、快乐过了。”
“ 劳瑞斯夫人这样也算好的了。不过,风光到如今也够了!据我推测,她搁陛下那边的新鲜劲儿快过了。你们且看吧,她现在还能冲我们发发脾气、耍耍性子,等被陛下和公爵抛弃,再过个五年,不,三年!她说不定就会求着我们上她的床呢。”
这话说完,一众无耻的纨绔们彼此交换了一个会意的微笑后,就都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
又有更讨厌的家伙,当即要搞一个赌局出来,赌的内容就是——向来耐不住寂寞的劳瑞斯夫人会在被抛弃几个月后,重新再找一个情人?
正当他们嘻嘻哈哈闹着要下注的时候,戏院中传来了一阵喧哗的声响,又听有人大喊:“看,陛下来了。”
众人纷纷回头望了过去。
只见理查德国王面带微笑,身后簇拥着一堆衣着华丽的男男女女,前呼后拥地走进了王室包厢。
所有人都站起来,或是摘帽,或是低头,齐齐地朝着包厢那边行礼。
那几个纨绔,连同那位布朗特子爵也忙转身行礼。
因此,他们一抬眼,便刚好看到了那位劳瑞斯夫人正提着裙子,快步朝着王室包厢走去。而且,她只在包厢门口略微停了几秒,就成功地被允许入内了。
刚刚还推测她将要彻底失宠于国王的纨绔们,顿时面面相觑。
之前闹着要设赌局的那名纨绔见此,也不禁失落地喃喃说:“这赌局算了吧!看样子,我们适才猜得不怎么准?陛下似乎还没完全厌弃她。唉,这婊子搞不好又能风光、得意几年了。”
然而,王室包厢里,国王和劳瑞斯夫人却并不如大家猜测得那般柔情蜜意、恩爱缠绵。
理查德国王对劳瑞斯夫人早有厌倦,可因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加上她现在明面上的身份是弟媳,便不好在大庭广众下让她公然丢脸,但内心深处又很烦她的纠缠,于是,将脸一板,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一本正经地问:“夫人,你寻我是有什么事吗?”
劳瑞斯夫人被他这副仿佛面对陌生人的客气样子给唬住了,脚步微停。
但她的脸上还是没忍住地透出一种急切意味,只语气怯怯地问:“陛下,您,您这是什么意思呀?难道您……您不再爱我了吗?”
理查德国王很奇怪地望着她。
望了足足好一会儿,及至劳瑞斯夫人被他看得都快有些坐立难安了,他才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轻轻地说:“我实在不懂你们女人为什么老喜欢问这个问题,其实,答案原本就在你们心中吧?”
劳瑞斯夫人很受打击。
她摇摇欲坠,差不多快要哭出来了:“是我现在不好看了吗?是我的腰太粗,肚子太大了吗?可这是孩子的缘故呀!陛下,你信我呀,等孩子生下来,我便又是好看的了。”
这话一出口,却提醒了国王。
对,孩子,她肚子里还有个孩子。
尽管因着劳瑞斯夫人这个不怎么聪明的母亲,理查德心里其实并不怎么重视那个未出生的孩子,但终归是自己的骨血……
于是,他缓和神色,敷衍地安抚了几句:“唉,你不要这样呀!若是你不好看,我之前又怎么会对你痴迷呢?只是你既然嫁给了亨利,咱们总不能再像以前的样子了。”
劳瑞斯夫人信以为真,当即转悲为喜。
她还嗔怪地说:“什么?你竟是嫉妒亨利吗?可你信我,他原本就不是什么妨碍的呀。况且,自打那次谋……不,那次抢婚的事情后,他就万事不管了。日日同一些狐朋狗友出去喝酒、鬼混!我是看都不想看他一眼的,陛下,你真的完全不必在乎他,我心里一直都只有你的。”
她说了这么一番话,本是要表忠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