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摇从来不是以德报怨的人,她没那么大度,对周德梅这样的人都能原谅,所以这次她才想去看着法院对周德梅的宣判,想见证这个人罪有应得的一幕。
……还有就是,她觉得她还应该见见周老太太。
她的童年是不幸的,而周老太太却是无数不幸中的一道光,曾一度照亮了她的整个生命。
她再想冷下心不去想,也很难彻底忘记。
所以这一趟她是一定要走的。
只是,去之前她还得去应付应付景大事儿逼。
补习?
他需要这玩意儿?
别说他不需要,就算需要也用不着找她,一堆的名师不比她厉害?
她的作用只是去应付一下他那颗蠢蠢欲动作妖的心。
景家离陆家不远,陆星摇连车都不用坐,随便走两步就到了。
她站在景家门口,按了下门铃。
现在是上午七点五十二分。
——如果景延没起,她就把他摁在闹钟上。
有个保姆来开了门,请她进去,“少爷吩咐过您要来,您快请。”
陆星摇在院子里遇到了袁茵,她拿着水壶在浇花,看到陆星摇可开心了:“星摇来啦?起这么早呢?真乖!延延在里面吃早餐……”
“陆星摇,快进来。”景延横空出现打断袁茵,像是不满她把人拦在那儿,也像是不满她和陆星摇说话。
袁茵一顿,跟陆星摇不好意思地说:“那我不打扰你们学习了,辛苦你了,帮延延补习。”
陆星摇:“您太客气了。”
她有点受之有愧,毕竟她的主要目的是来治人的,不是来给人补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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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陆星摇第一次来景延的房间,冷冷淡淡的,就黑白灰三色,家具都没几样。
陆星摇自认为还是比他强的——起码家具比他多,还有一块地毯……?
她往桌子前一站,似笑非笑:“开始?”
景延表示没问题,甚至还很乖的搬了把椅子来坐她旁边,“陆老师……哎,清北班教语文的那个就姓陆,虽然我感觉你比她牛逼,但她年龄还是压你一头的,不然我叫你小陆老师?”
陆星摇:“闭嘴,五三拿出来。”
“哦。”某个叛逆的学生终于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
她的五三有多满,他的五三就有多空。
她本来是想从他的五三中看一下哪里比较空,也就是哪里比较薄弱了,就比较方便她进行针对性的补习,可是现在整本都是空的,陆星摇的计划也跟着落空了。
她面无表情地翻了一遍,跟他确认:“这是开学的时候,老毛让我们买的,对吧?”
景延不知道她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但还是确认地点头:“对。”
“现在距离开学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也就是说,这一个多月你都没有打开过这本五三。”
景延怔了怔。
——是这个道理没错。
可是他原来也不觉得有什么,怎么她这么一说,他就突然觉得负罪感十足了?好像做了什么无法原谅的十恶不赦的事一样。
这下他点头的速度迟疑了很多,“嗯……对。”
“你是重高重点班的学生,景、延。”
景延终于知道羞愧为何物了,为了研究在陆星摇那里支离破碎的形象,他还是挣扎道:“我翻开看了眼,觉得都会才没做。”
陆星摇看着他,一脸“你是不是在耍我”的表情:“都会还让我来给你补习?”
虽然她对这件事心知肚明,但有些事心里知道和明明白白说出来是不一样的。
看到景延自己打自己的脸……好爽。
别看她面无表情,心里其实已经在疯狂勾唇。
景延皱起眉,思考着,他怎么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但显然陆星摇根本没有给他时间思考,情急之下,他往旁边一沓的书中又抽出了一本:“等等,我又没说是数学不会,我是……”
他定睛看了眼手中的书是哪个科目的,才继续说:“我是语文不会。”
陆星摇都懒得跟这个人争辩,勉勉强强地接过书。
不过她仔细一想,这人可能高中以来就没读过书——这还是往好的想,往坏的想,他可能初中开始就没把心思放在读书上了。数学他可以靠天赋,只要懂点公式,随便听听课上讲的,说不定还真会,但语文这种东西他不读不背不学答题技巧,那还真是死路。
他说语文不会,还真有几分可信度。
陆星摇暂时压下治他的心,开始认认真真给
他讲会语文大题的答题技巧。
她翻了道阅读题出来,准备从阅读题开始。
景延没想到她来真的,有点懵之余,还真得认真听听。老毛他们讲的课他可以不听,但是陆星摇讲的课他要是敢不听的话,陆星摇应该会当场把他从二楼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