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寄白很想很想她。
这一次, 他们足足有两个月没有见面。
六十天,六十个日日夜夜。
他在国外的时间加起来将近一百天,三年前她在那座城市也是待了一百天, 一百天之后她就被江父江母带着去其他国家散心游玩。
他们在两个时间和两个空间里待在同一个地方,他心中有一块缺损稍稍地被填满。
至于选择这一天回国,也不是没有原因。是因为宁特助将江千宁最新的行程表发给他, 他确定他下飞机后可以直接过去找她,是以才会选择这一天、这个时间点。
他觉得他的这个“冷静期”已经够了。
至于江父那边,从江父坚持不断地撤他热搜他就知道江父的态度丝毫未变。
他只能从长计议。
但如若得不到江父的允许他就真的不去见她, 这是不可能的。
在追人的这件事情上, 陈寄白觉得多少还是得费点脸。
若是真的循规蹈矩,那人早就跑没了。
陈寄白没有回北城, 他去了江千宁的城市。今天她杀青, 现在这个时间点, 她约莫刚要结束剧组的事情,待会就要前往下一个行程。
他现在去剧组, 还能截个胡。
江千宁那边, 她刚和大家吃完散伙饭,抱着一束花, 准备上车离开。
也是这时, 她被叫住:“溏心——”
很熟悉的称呼。
也是很熟悉的声音。
江千宁微愣, 抬眸看过去。
他就静静地站在两米之外,轩然玉立。风吹起他的风衣,扬起衣摆, 阵阵鼓鼓。
经久未见, 有一种岁月的苍茫感, 还有一种穿梭了岁月之后的宿命感横插在他们之间。
他们多久没见了?
三个……多月。
她没想到他会突然地出现在她面前。
江千宁会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像是虚幻的梦境,抓不住,转瞬即逝。
可是眨了眨眼,他仍然是在那里的,是真实存在的。
她扯了扯唇,怀里抱着花,忽而轻松一偏头:“好久不见。”
“是好久了。”他朝她走来。一如许多个曾经,只朝她走来,“我开车,带你去机场,让他们坐别的车,好不好?”
他说的“他们”是指她团队里的人。
他的意思很明显,叫其他人另外找车去,他想和她单独待一会儿。哪怕待会她就要上飞机,就只这么一会儿也好。
江千宁没有立时答应,她在思考。
她思考的样子很乖,乖到人心都会软掉。
陈寄白却没有等她反悔,拉过她的手,就朝司机伸手要钥匙,随后给她开车门,以一副很强硬的姿态。
楚舒担忧地叮嘱:“你记得别开去其他地方,我们赶时间的。”
陈寄白颔首:“放心。”
他还买了一张机票。车上说完话,飞机上接着说,不急于一时,也不会拐带她去别处。
当然,此时她并不知道。
陈寄白说完话的同时打开副驾驶的门,半推着让她坐进去,弓下腰给她系好安全带才回到驾驶座。
楚舒并不知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她大抵是知道这位爷的脾性的,都追到这了,那他想做什么定是势在必得,是以她也就没有过多阻止。
就让这两个冤家好好说会话吧。
江千宁捣鼓着手机,回着几条消息。这次她要去云城拍个宣传片,拍完之后她又要去苏州。她想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每次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的时候,她都会觉得她的人生很有价值。人活一场,总得在这个世界上留点什么的不是?
她从发现这件事情以来,就一直在着手处理。
陈寄白开着车带她去机场,堵车时,他伸手去握她的手。
江千宁下意识一躲。
“宁宁,我这个冷静期,我觉得已经冷静够了。”
江千宁“哦”了一声,“然后呢?有什么结果吗?”
“结果就是,冷静完后,我的答案并没有变。我依然是想和你在一起,这并非一时兴起,也不是临时起意,我是认真的。”
他话音一落,她便下意识地转头看他。
他神色很认真,并不似玩笑。
也是的,他哪里是个会开玩笑的人。
只有他要怕她开玩笑的份儿。
——所以,这个冷静期,到底还是冷静了个寂寞。
真要说起来,这倒不如说是她的冷静期。她确实是冷静了很多,能够更加理智地来看待他们之间的事情,不似之前那样冲动,大多数时候,都是感性在驱使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