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只是先提了二娘,并没有损害其她人任何的利益,她却跟个嗜血的狼一样,有点血腥味就一涌而上,还踩你一脚。
更可气的还是传言,说阮嘉定强直搏击知府大人,把阮嘉定塑造成一个不畏强权的人。
你就是过的再不好,也不能用别人的血去暖自己吧。
纯粹就是利欲熏心,什么正直,全都是假的,都是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
申氏见王三娘浑然不在意,内心也是唏嘘,这就是权势的好处。
崔缇受宠于陛下,他不论做什么都有人捧,那些御史和科道官员平日里很是积极,现在对崔缇更是不敢出身。
在回程的路上,她突然想,东安侯近来对方惟彦母子几人越发器重,也是因为方惟彦的身份,他在翰林院日后可能为储相,老爷子对这个儿子器重的很,私下都塞了不少钱给方惟彦,但方惟彦若身份越高,徐氏就更不安分了,她一直想方惟彦走科举,方惟均袭爵。
这事儿也不一定不成功,尤其是翁老夫人那里,连方芙蓉那个人都对阮氏客气起来。
到了府里,她没有坐马车,而是一个人静静的想着。
武官没有什么太大的升迁,除非遇到打仗这样的事情,若她们这个爵位被剥夺,在家族中,如何维持生计,最紧要的是,方家本贯锦衣卫军籍,那么她俩个儿子至少有一个要当军丁。
想到这里,她有了主意,但这事儿不能她出头。
正好看到不远处的于氏,她忽然心生一计,对身边的丫头道:“我还以为四弟日日那么晚回来,真的是因为翰林院馆课重了,没想到居然是天天被崔大学士关着,不说旁的,听说好几次没写完,还饿肚子。”
“真的啊?四爷这也太可怜了。”
申氏也同情道:“谁说不是呢?都知道他是个好人,只有好人才被欺负。看他把家里人瞒的好好的,苦和罪都让他一个人受了。”
说完摇摇头施施然走了。
这话正好被于氏听了个正着,她本就感激蜜娘时时维护,正不知道如何报答,现在听了这事,立马去了凤梧院。
此时,蜜娘正在画画,她每日都会有所得,有时候一花一木,有时候飞禽走兽,或者是下了一场雨的雨景,随性而为。
听说于氏过来,蜜娘还有点惊诧,连忙让人请了她进来,于氏顾不上吃茶,就把此事说了:“……四弟妹,我也是从别处听来的。”
蜜娘才恍然大悟,她是说为何有时候一向少食的方惟均居然狼吞虎咽起来,原来是崔缇捣鬼,她眼色一变:“多谢二嫂告诉我,我会仔细问清楚。”
于氏笑道:“这就好,这就好,你既然有了打算,我就放心了。”
申氏听丫头来报,于氏往凤梧院走了一趟,唇角微微有了一丝笑意。
她这位弟妹,是个忍不了的人,刚嫁过来就敢给长辈下马威,只可惜这样的手段在内宅还能用,若是挑崔缇对付,恐怕方惟彦这个小翰林都做到头了。
谁知道三五日过去,蜜娘跟无事人似的,照常画画看书,有时候还去徐氏跟前侍奉。
申氏皱眉,不对呀,她怎么能看着方惟彦受苦,难不成她一点都不在意方惟彦?
甚至此事,她还悄悄透露过徐氏听,徐氏据说只是骂骂咧咧,倒是没做什么。唯独阮氏,根本什么都没做。
一直到一个月后的一天,方惟彦同科榜眼编修谭麟,奉命出使乌斯藏王府邸,大雍官员最不愿意去藩王府邸,没有任何用处,况且乌斯藏太偏远了,要再回来可能两年后了。
因此谭麟气的辞官回家。
倒是方惟彦,稳稳当当的在季考中,又得了优异。
他这样老成的人,还悄悄的同蜜娘道:“陆学士跟我透了底,明年散馆,我很有可能留馆,甚至还授编修之责。”
一般庶吉士优异者才会留在翰林院,被授予编修或者检讨职位,蜜娘乐道:“这可太好了。”编修检讨甚至能和封疆大吏平行往来,因为翰林院官职最高也只是正五品,官职不高,但阁辅必出自翰林。
她气道:“肚子没白饿。”
方惟彦笑道:“也就饿了那么几次,后来我学乖了,都带点心进去的。”
蜜娘夸道:“知道啦,也难为你了。”那些人故意指望让于氏传话给她,让她去闹,可她偏偏不上当。
怎么为官做宰,方惟彦不比自己知道,况且,蜜娘自个儿曾经在后宫,为了取悦皇帝,饿肚子饿了几十年呢!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