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这时里面那几个清倌也跟着走了出来,其中一个清倌路过谢韵时停顿了一下,笑着与谢韵告别,一个大男人笑得媚眼如丝,“大人若是玩的开心,下次再来啊,下次一定记得叫奴家来哦,奴家必定好好伺候大人~”
顶着魏湛要杀人的目光,谢韵轻咳两声,没有回应清倌的话。
说话的清倌见谢韵没有回应,面上似乎是有些落寞,悻悻地走了,只剩魏潋和魏呈在一边站着,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怎一个“惨”字了得,怎么每次都被抓到,这次还被陛下看见了清倌,虽然是逢场作戏的,但瞧天子那黑得能滴墨的脸色,想必已是怒极。
“呃...要是没有别的事,兄长您和谢大人先聊着,弟弟就先退下了。”魏潋没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叫皇兄,他说话的声音很轻,边说边缓缓后退,有溜之大吉的意思。
魏呈是天子堂弟,自认没有在这个时候说话的胆子,故而安静站在魏潋身边,低着头没有说话。
“滚。”魏湛嗓音又轻又冷,没有给魏潋半个眼神,只是冰冷冷地说:“明日去城外军营报道,我会让驻军统领给你安排差事,魏呈也一起。”
魏潋欲哭无泪,他与旁边的魏呈对视一眼,纷纷点头应是,半个字也不敢反驳。
两人脚步匆匆地走了,魏湛走上前拉住了谢韵的手,攥着她往外面走。
一路上,魏湛都很是沉默,上了马车也是一样,眸色深沉地看着谢韵的眼睛,一语不发。
谢韵起先被看得有些许心虚,随后就想起他今日选秀来着,这么一想,心里就没什么不对劲的了,压根不畏魏湛的眼神,随意地靠在马车中,魏湛不说话她也不说话。
马车中气氛冷凝,两人互不相让,谁也不理谁,都没有先服软的意思。
行至中途,谢韵掀开帘子往外面看,被外面路边买糖葫芦的叫卖声吸引,她目光盯着小摊上又红又圆冰糖葫芦看,迟迟没有收回目光。
“停车。”魏湛对外面驾车的凌晔喊了一声,也没看谢韵,直接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谢韵看魏湛往买糖葫芦的摊子那边走,也跟着下了马车,缓慢的跟在后面。
他果然是去买糖葫芦了。
魏湛问了一串糖葫芦的价钱,然后摸了摸腰间的荷包...过了会,他又转头倒回来,走到凌晔面前,伸出了手掌...
凌晔磨磨蹭蹭去摸腰上的钱袋子。
魏湛催促他快点,说:“扣扣搜搜,回去翻倍还你。”
谢韵看着凌晔一脸肉痛地拿出钱袋子,数了几个铜板给魏湛,然后魏湛拿着铜板从小摊前买了冰糖葫芦回来。
虽然她这个时候不应该笑,但是她忍不住,这确实挺好笑的,魏湛会买糖葫芦,凌晔居然还随身带着铜板,话说以凌晔的官职俸禄和魏湛给的额外赏赐,应该是不愁吃穿的,怎么还这样节省,随身只带几个铜板出门?
“给。”魏湛拿着糖葫芦交到谢韵手里,面色依旧不太好,“朕赏你的。”
“谢陛下。”谢韵笑着接过,缓和了眉眼,也不在乎魏湛是什么表情,反正她是挺开心的。
她咬了一口最上面的糖霜,没上马车,沿着街边的摊贩往前走。
魏湛跟在她后面,渐渐加快脚步走到了谢韵身边。
谢韵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垂在身侧,手背碰到了男人的手腕,她没什么犹豫,主动牵住了魏湛的手,男人的手回握,两人十指相扣,紧紧相牵。
两人缓慢地走在街上,彼此间的冷凝气氛也如冰雪消融般,随着手掌中中温度的增加而消散了。
虽然知道谢韵并不会和那些清倌发生什么,但魏湛只要想到那些清倌坐在谢韵身边,哪怕是一片衣角碰到了一起,他都会有解决掉那些人的冲动。
“朕说过了,这都是给朝中那些官员看的,不会有人真正进宫。”
“臣去花船上也没干什么啊,陛下气什么呢?”
“纵是心里清楚,但还是会不舒服的。”
谢韵轻笑,说:“是啊,纵是心里清楚,但还是会不舒服的。”
魏湛脚步一顿,双眸霎时亮了几分,低头凝着谢韵的眼睛,“所以,今日你是也吃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