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夜摇头,“啥我带来的,是你和孩子的缘分?一到,这孩子自然就来了。”
刘秀美也跟着摇头,“要不?是你把家里豆浆还有石磨都给我,让我喝豆浆,你鼓励我去当老师,让我过得高兴,我,孩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呢,现在我吃不?下饭,你把家里的果子干给我,还送我辣椒油,那些盐啊糖啊的,都是钱,小星姐,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这有什?么,那些东西值几个钱啊,再?说了,就是再?值钱,它?用在该用的地方,就不?是浪费,我看你就是想太多,这果子干和辣椒油呢,我就送你了,这两个可都不?能使劲吃,开个味就行了,你再?忍忍,我嫂子说了,过了三个月,就不?吐了,到时?候这胃口自然就开了,你现在不?想吃,到时?候,怕孩子催的太大,还得忌口呢。”
让她这么一说,刘秀美就觉得以后的日子都顺利起来了,原本沉重的心思,不?翼而飞。
大过年的,家家户户没什?么事,吃饭聊天就是活,这刘秀美怀了孕的事情,直接惊呆了家属院一众妇女同志。
“乖乖,真让沈连长家的嫂子说着了,这秀美妹子,还真怀孕了。”
“到底真的假的,真怀了啊,她这结婚好几年了,来了也一年多都没怀上,这咋怀上的?”
小卖部依旧是妇女同志大本营,大家说着说着,自然就聊到了刘秀美。
钱有花大刺刺的,“我看八成是假的,我那天可是去问了,刘秀美的面没见着,陈志国门?都不?让我进,他和沈开跃,俩人穿一条裤子,就是看不?惯我们家孙明。”
不?知谁接了一句,“哪看不?惯啦,钱嫂子,我怎么听说,是这几个连长指导员前年和考察员同志吃饭,结果考察员吃鸡骨头卡嗓子,孙连长差点把考察员拍死,结果让沈连长给救了,后来军区还下通知来着,让沈连长全团教学?,教教遇到这种事情该怎么做。”
这话都不?用听说,在座的这些妇女家里男人,几乎都是那天和考察员吃饭的一员,“就是啊,以前过年,军区来信都是慰问信,这回可好,慰问是有,可这也算是加了批评吧。”
“你说你,钱嫂子,那回小星妹子讲课的时?候,你要是去听听,然后教给孙连长,这现成的功劳不?就捡着了,还用弄得咱们整个边防团跟着吃挂落。”
“哎,你们说,明年上头会不?会克扣咱们的补给啊,这军区来的考察员,可差点在咱们这里就没回去,听说那考察员还是什?么首长呢,可是了不?得。”
钱有花听得烦躁,“就你知道就你知道,什?么吃挂落,你以为是村里地头吵架啊,一捧土一点水都要计较,那是军区大领导,人家有大气量,还会克扣你啊,再?说了,那考察员不?是没事吗。”
她提高嗓门?,“你们这一个个,八百年前的事情都要说一说,咱们现在说秀美呢,别扯我们家去。”
小卖部的门?咯吱一下开了,王凤拍拍身上的雪,进了门?,“说啥秀美妹子啊,我刚从她家来呢,想说啥问我。”
这可是亲眼见着的,有人立即就问了,“王凤嫂子,秀美真怀了啊?”
王凤还没点头呢,钱有花哧一声,“啊,自打大年初一那天回到家,就再?也没出?门?,怎么,整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躲着人,就是怀孕啊,真是笑死个人。”
王凤瞪她一眼,“我看你才笑死个人,明明没听小星讲课,还瞎给孙明说,要不?是开跃关?键那一下子,你家孙明得受处分?。”
她知道钱有花不?是那种坏心肠的人,她就是见不?得别人好,鼻孔子看人,自从刘副团家的刘大娘走了之后,这钱有花就成了家属院里最爱说长道短的人,一样,也最不?受待见的,已经好几个妇女同志找她说钱有花爱嚼舌根了。
王凤苦口婆心,“我说有花妹子,咱们男人是当兵的,那军人讲究个什?么,实事求是,你倒好,信口胡说,要真是出?了事,你想想难不?难受,你啊,把你那些个小心思朝着孩子身上用用,比什?么都强。”
她可是听秀美说了,孙明家俩孩子,上课调皮捣蛋的,学?习都不?好,快十岁了,两年级的课都跟不?上。
不?过这些个事,不?好当着大家面说。
不?等钱有花再?说什?么,她扬声换了话题,“我这刚从陈指导员家出?来,你们可别瞎猜了,这秀美妹子,真怀了。”
这可真是奇了,“不?是说她不?生吗,咋真怀了啊。”
说到这个,王凤也是刚知道个大消息,顿时?也有了精神,“你们是不?知道,这事儿?啊,我也是头回听说,可真是神了,还得从小星妹子说起。”
当下,她就把苏星夜教的喝豆浆这事儿?给说出?来了。
“还有啊,我这才知道,刚开始,陈英妹子说当初秀美根本就不?愿意?当老师,那也是小星妹子给动员的,你看看人家做事,不?声不?响的干大事。”
八十年代?初,还没开始计划生育,这年头还讲究个人丁兴旺,大部分?人想的,自然是孩子越多越好,一听苏星夜的法子,有人当下就上心了,“凤嫂子,小星妹子那法子真行?我这自打生了老大,好几年也没再?有,你说,我要不?也学?着喝点豆浆,吃点豆渣什?么的。”
刘秀美因着怀孕,把苏星夜当人恩人,当初苏星夜解释的那些,她一字不?落都给王凤说了,可惜那些话她也一知半解,所以王凤听得也有些迷糊。
不?过她也差不?多明白了,“要不?你就试试,小星妹子说了,有时?候啊,这孩子可能是上身了,坐不?住,这就是因为咱们身体?却一种东西,什?么铜什?么的,反正就是一种营养吧,这个豆子里就有这种营养,特别是黑豆,管用,你看,这秀美喝了俩月豆浆,这不?就怀上了。”
她算是家属院的妇女主任,最喜欢的就是家属院添丁进口,妇女们快快乐乐,说着说着,她又眉开眼笑起来,“多亏了小星妹子,这秀美怀上了,以后可就好了。”
钱有花心里嗤一声,什?么喝豆浆能怀孕啊,那就是吹牛,瞎猫碰上死耗子,那就是巧合,不?过她刚被王凤批评一顿,自然不?会直接说出?来。
她关?心的是另一件事,“那凤嫂子,这刘秀美怀了,等开了学?,还能给孩子们讲课啊,这会得换个老师了吧。”
自打刘秀美当老师,她家俩孩子成绩就一点都不?好,她和孙明说的就没错,那刘秀美自己字儿?都认不?清呢,还教孩子,就教不?出?个好来。
她一提,其他人也七嘴八舌问起来。
“哎呦,可别换,我家孩子可喜欢秀美了,说她讲的可好。”
“我家也是,说刘老师还给他们唱歌呢,可好听了,就喜欢刘老师。”
“我家的胆小,以前陈嫂子当老师的时?候,严厉一些,我家那个可害怕了,现在可不?一样,放假前的期末考试,还考了第五名呢,可把她高兴的,这不?放假了,每天睁眼就是问我,什?么时?候开学?。”
钱有花越听眼睛越大,这一个个的,怎么还睁眼说瞎话呢,那刘秀美明明就不?合格,还好呢。
王凤见大家都喜欢刘秀美,更?是高兴,“我今天也问了,人秀美说还能去教,她喜欢当老师,教到八个月不?成问题啊,你们不?知道,她前些天那是吃啥吐啥,眼瞅着人就瘦没了,这不?,还是小星妹子,给带了果子干和辣椒油,现在秀美吃嘛嘛香,和没事人一样,那使不?完的劲儿?呢。”
又是苏星夜,“她那是过了三个月,自然就不?吐了。”钱有花忍不?住插一句。
王凤摇头,“不?是这回事,人才两个多月呢,正是吐的时?候,哎,我就说啊,小星妹子真是咱们家属院的福星,你看看,自打她来了,咱们家属院,天天欢声笑语的,多好啊。”
福星苏星夜这几天没带孩子们出?来玩,她在家组织孩子们做灯笼呢。
过了年,眨眼就快到正月十五了,苏夏阳已经说了,过了十五就回去,虽然舍不?得,可到底不?能留着哥嫂一直在这里,苏星夜就想给孩子们一个难忘的元宵节。
家里有沈开跃这个手工达人在,苏星夜肯定不?会浪费,她简单画了个图,沈开跃就做出?了很多个镂空的底座,还有一些扁扁的木条,成品让她很满意?,之后她就带着孩子们画画。
一人裁一片红纸,这还是年前写春联裁纸剩下的,拿个毛笔在上面自由涂涂画画。
苏星夜让孩子们自由发挥,她并不?干涉。
苏有义和丽丽芳芳大了,很有想法,一人写了一首诗,还自己有模有样画了应景的图画。
小孩子们的爱好体?现的就更?明显了。
苏晓扬和苏有礼都是机械爱好者,俩人认认真真,画了好几把小手·枪。
沈家宝呢,他画了一个大鸡腿,还有一条鱼,可见是个小吃货了。
苏晓柳笔拿不?稳,歪歪扭扭画了一个小人,地上还有好些线,这个苏星夜没看明白,问他是什?么。
“妈妈,这就是你说的滑冰的跑道呀。”
苏星夜恍然,因为晓柳很喜欢滑冰,她就讲过滑冰比赛的一些事情,没想到小家伙就记住了,可见是非常喜欢了。
沈月月不?会握笔,一手使劲攥着,画了个山一样歪歪扭扭的东西,她直接指着解释,“妈妈,大马。”
其他几个孩子凑在一边看,“不?是大马,是大山。”
沈月月皱紧小眉头,给哥哥姐姐们纠正,“妈妈,骑马。”
苏星夜明白了,“哦,妈妈知道了,月月画的是,妈妈骑着马带着月月去看病的事。”
沈月月板着的小脸就放松下来,笑盈盈点头。
几个哥哥姐姐就不?反驳了,纷纷跟着苏星夜点头,“嗯嗯,妹妹真棒呀。”
叽叽喳喳笑作?一团。
每个孩子画好以后,苏星夜把收集起来的饼干纸铺开,用浆糊把画贴上去,这样更?结实不?容易点着。
接下来就是灯笼的框架,圆圆的底座周围带着小孔,把扁扁木条插进去,上面用一样的底座扣住,这样一个简单的灯笼框架就做好了。
画好的画绕着小灯笼一圈围起来,接口用浆糊粘住,上面系个线,用小木棍挑着,一个简简单单的小灯笼就做好了。
接下来就是灯了。
家属院里因为时?不?时?会停电,倒是家家户户都备着蜡烛,可那个是白色的,也不?好看,苏星夜就带着孩子们自己做。
这个就更?简单了,一人一截萝卜,自己挖个小窟窿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