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五月上旬末,清河村的村民们忙着移栽最后一批秧苗,一个个汗流浃背,老爷儿们不顾及的直接□□着胳膊上阵,姑娘婶子们头上围着头巾,不停地用脖子上挂着早就被汗水浸透毛巾擦擦脸。
清河村是属于红山公社旗下的第一大队下面第一生产队,也叫清河生产队。
时间快到中午,还没干完责任区的都撒开了膀子埋头苦干,争取能早点回家吃上热乎的中午饭。干完了自己责任区的也终于可以歇息一下了,这不,几个大妈大婶们凑到一块儿,摆起了龙门阵。
清河村最近趣事频频上演,先是大队长家闺女江秀秀原本喜欢知青点的何彦何知青,后来发了一场烧醒来后,竟然改喜欢裴行之裴知青了。
何彦当然不乐意了,以为是趁着自己回家了几天,裴行之勾引了江秀秀,于是跟裴行之打了起来。
闹得可大了嘞,后面连大队长和村支书都去了,找了两人谈话,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两个人暂时相安无事了。
可闹是没闹了,那江秀秀就开始整天缠上了裴行之,何彦又缠着江秀秀,这波大戏唱的,都快成清河村每家每户饭桌上的谈资了。
直到几天前,村里有了一个工农兵大学生名额,开始了投票,结果出来后,裴行之票数最多,而何彦前三都没排上。
“可是你猜最后怎么着了?”
“最后怎么了,你可别打什么马虎眼,赶紧说说。”
说话的是村里出了名‘爱打听’刘婶,她爷们儿是生产队的副队长,虽说没什么实权,但是村里举荐大学生这种事情,还是会叫上他一起开会。
这不,昨晚刚得出的消息,他媳妇刘婶马上就知道了。
“嘿,怎么着,最后这大学生的名额被何彦得到了。”
“什么?”
“怎么回事?”
“怎么变成何知青了?”
“不会又是你胡咧咧的吧,这么重要的事情,就算不是第一的裴知青,那么也是第二的皮知青,或者张知青,怎么也轮不到何知青啊,他连前三都没到。”
见有那么多人捧场,刘婶高兴地双腿张开,大咧咧地坐在田埂上,兴奋地一拍手掌:“说到点子上了,这人选是怎么从裴知青变成何知青的呢?”说到最后,刘婶声音都跟着小了下来。
“哎呀,刘婶你赶快说啊?”
“是啊,别吊人胃口,再这样回家我回家了,饿了一上午了,别耽搁我们回家吃饭。”
“是啊,刘菊花你再这样,我们可不等你了。”
都是同一个村的人,大伙儿都了解刘婶的得性,故意说这些激她。
“哎呦,着什么急吗?”刘婶神神秘秘往四周看了一眼,继续道:“我可只告诉你们几个啊,你们可别告诉其他人啊?”
“放心,放心,我们肯定不告诉其他人。”
听到保证之后,刘婶这才说了出来:“我听说啊,是大队长家的江秀秀,她啊,不是喜欢裴知青吗,所以就不想人家裴知青离开农村,于是就去求了她爸,也就是大队长,让大队长把人给留在村里。”
“至于人选怎么变成何知青我就不知道了,听说公社后面给出的名单里面就是他。”
“嘁,这江秀秀怎么能这样干呢?这不是害人吗?”
“是啊是啊,这秀秀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我听她二嫂说,自从上回落水发烧好了之后,突然就喜欢上了裴知青,在家里也是什么都不干了,成天就知道追着男人跑。”
“唉,她这个样子,现在谁还敢娶她哦,都快赶得上支书家那傻妞了。”
“嘿,谁傻了,人家小晚好那么多年了,哪里傻了,再说了小晚小时候只是反应慢,又没干过什么傻事,别嘴上没门瞎放屁。”说话的还是刘婶,她向来跟村支书的媳妇李兰香关系好,听见有人说兰香闺女不好,当然得出面维护了。
大家也都知道,所以没人不识趣的反驳刘婶。
到了饭点,大伙儿也散开了,扛着自己的农具就往家里赶,只是步伐比平时快了一点,毕竟刚吃了新鲜热乎的大瓜,得赶紧回去告诉家里人。
于是,一个下午过去,整个清河村都知道了江秀秀为了把裴知青留下,把人大学生资格整没了。
晚上,刘婶家。
“你这个大嘴巴,什么时候才能给治好,也不看看什么事,你就往外说。”
刘叔指着刘婶气得说不出来,村里面的名额还没公布,就已经闹得人尽皆知,而且还牵扯到大队长,说他帮自己女儿把裴知青资格整没了,万一找上他们刘家该怎么办。
“你也不怕,大队长记上你啊,到时候给你穿小鞋,我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办?”
刘婶不客气地打开刘叔的手,“瞎指什么指,别人怕他是大队长,我可不怕。”
刘婶自己还委屈呢,一个个跟她保证得好好的,结果一下午过去全村都知道了。
等着吧,她记住他们了,下次有什么事都不告诉他们。
而且,刘婶是真的不怕,她男人是副队长,她跟村支书的媳妇兰香玩得好,兰香自己也是村里的妇女主任,他江河还想动她,门都没有。
“大队长你不怕,那他大哥江海可是公社的领导,你也不怕。”刘叔斜看了一眼刘婶,幽幽地说道。
“那你就看着他们给我穿小鞋喽。”刘婶放了个白眼,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决定待会儿去找兰香聊一聊。
刘叔无奈叹了一口气,娶了这么个媳妇,孙子都几岁了,还能怎么办,只能替她收拾烂摊子了。
清河村,知青点。
流传整个清河村的事情,自然也没落下知青点的知青们,几个人聚在一起,有男有女,都在为裴行之鸣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