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 被抓来的细作就崩溃了。
黑暗的牢房,没有光线,不知道时间, 更不清楚何时天明,每日投喂的饭菜也不固定。
他求死不能,再次被白轻舟审讯时, 便发疯了一般地说了一些话。
白轻舟把听到的都和江云康说了,说新余对面的永平城, 已经在调兵了。细盐卖到北狄,是以黄金为计量, 所以永平城的守将乎颜完赞,对新余是野心勃勃。
听到这个话,江云康和白轻舟都倍感压力。
江云康又亲自去了罗家一趟,让罗家尽快把之前的刀和盾牌快点打造出来。
不过也有个好消息,眼看着秋天过完就要入冬,西凉的商人等不了,还是以高价从新余官府买了细盐。
一次进账五万两银子, 江云康和白轻舟顿时又有了底气。
城里该修缮的要修缮,征兵也该征。等过了这个冬日, 城里也差不多快修缮完了。
随着时间推移,十月中旬时,西山的路总算修到盐井那。
剩下的, 就是压实和修平, 还有路况整顿。
江云康是想着在下雪前,能把路给弄个大概, 不然入冬后, 盐井和修路都要停工。等明年春雨一下, 路又容易被冲刷了。
在江云康他们忙得热火朝天时,京城里传来消息,说皇上废太子了。
刚收到这个消息,江云康就马不停蹄地去找白轻舟。
两个人在屋里,书砚在外边守着。
“白大哥,皇上这会废太子,也太突然了?”江云康眉头紧锁。
白轻舟也觉得突然,“咱们虽然在新余,但最近也没听到一些大事发生。皇上身体不好,太子又是一国根本,这个时候废太子,岂不是要朝堂动荡?”
“谁说不是。”江云康觉得必定另有隐情,“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如果是恭王上位,他们往后都会有麻烦,要是贤王还好说一点,贤王做事也和你靠谱一些。但皇上宠爱恭王,现在又是脑子不清楚的时候,他们也不知道谁会上位。
白轻舟眉头紧锁,拳头握得紧紧的,“这个事,先等消息。那么大的事,京城里总会有消息来。如果真是恭王上位,那咱们……只能期盼不要再回京城了。”
回了京城,便是恭王的眼中钉。若是能勉强留在新余,还得低调才是。
太子虽然平庸,但从局势来说,还是比恭王要好上许多。
江云康坐不住,他和白轻舟聊完之后,就派人给徐放送了信。
三日后的傍晚,徐放则来敲了江云康家的门。
江云康刚看到徐放,就把徐放带到二人的书房。
“你和我说说,皇上到底为何废太子,我不信真的是诏书说的太子无才,不堪重任。”若是觉得太子不行,没必要等这个时候再来废,早就废了太子另立其他人,也好上许多。
徐放一路快马加鞭到新余,还没回家就先来找江云康,浓眉紧蹙地看着江云康,“据我父亲的来信,说是皇上身体不好,不知是谁给皇上进献了一些齐黄之术。服用丹药后,皇上的身精神确实好了许多,但太子几次劝谏,惹怒了皇上。”
“再加上,最近弹劾太子的人太多,还有人说太子私下联系好些将军。皇上这是怕太子急着上位,给先压了下去。”
“太子以前可不是会直言上谏的人,为何会屡次劝谏皇上?”江云康不解。
“怕是有人挑唆。”徐放叹气道,“太子一直被人说平庸,或许是想出头争口气,反而中了别人的算计。”
江云康若有所思地点头,“还真有这个可能。”
这种弯弯绕绕的算计,江云康只能想到贤王。恭王不是个会这样兜圈子的人,弹劾的人可能是恭王的,但太子劝谏肯定和恭王无关。
大家都知道皇上命不久矣,这是急着拉太子下位,给自己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
“恭王这人,性子冲,有点被皇上宠坏了。”徐放道,“但是贤王上位也不见得好,贤王心思太深,心机和手段可以。但真的论起治国,就让人担忧了。”
“确实是这样。”江云康认同道,有个心机太深的皇帝,在这种皇帝手下办事,也得提起八百个心眼,“可京城里就恭王和贤王,除了他们,也没其他指望了啊?”
“那可不一定。”
徐放知道屋里没人,但还是下意识地左顾右盼一会,“皇上最多的就是儿子,是京城里只有三个,其他地方还多着呢。朝中那么乱,有心思的人可不止一个。这历朝的天下啊,迟早要乱。”
说到这种事,气氛就很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