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周家,周富贵回去后确实打了周希希一顿,但没有带着孩子上门道歉。
周希希连着请了三天假,直到周四才去学校上课。
徐瑶刚到学校,就遇到陈楚杰和周希希,视线刚对上,周希希就拉着陈楚杰换了个方向。
“真没用。”徐瑶感叹了句。
“确实没用。”杨望秋哼了哼,“我先去教室了,你们下课等我一起回家,今天我值日。”
徐瑶看着杨望秋进了教室,再和杨听夏上楼。
比较意外的,是今天看到罗特了。之前罗特只在周五来上课,没想到今天也来了。
“那天你们吵架,我听到了。”罗特看着徐瑶道,“真的是你一打四吗?”
他爸爸听到这个后,就不让他再和徐瑶说话,说徐瑶太暴力,一个小姑娘竟然那么会打架,不许他们继续玩。
但徐瑶和杨听夏是难得愿意和他说话的人,他不想听爸爸的,而且在学校里的事,爸爸也不会知道。
徐瑶笑着道,“不算一打四,望秋也一起了。”
“那你好厉害。”此时罗特看徐瑶的眼神,除了佩服还有羡慕,“我这两天听你们在院子里打拳,你们的爸爸可真好。”
说到这个,罗特的眼神流露出失落。
徐瑶不懂怎么安慰罗特,总不好当着罗特面说罗丰收控制欲太强,只好用笑敷衍过去。
罗特只有来上学才有人说话,他就像打开话匣子,什么都问问,一直到上课才回座位。
徐瑶看到老师来了,翻开课本后,便开始走神。
这学期结束,会是她最后一次跳级了,之后到了五年级和初中,便不能再跳了。因为跳太快也没用,高考在1977年才恢复。
到下课时,徐瑶正准备休息,来了一群同学,问他们是不是和陈楚杰几个打架了。
那天傍晚在家门口吵架,好些人都听到了,结果现在学校好多人也知道。
杨听夏不擅长和人说话,脸憋红了也只说一个“是”,其他人问怎么打,打得怎么样,他就一概不说了。
徐瑶听得耳朵烦,“哎呀,你们这样问,我们也不好说嘛。反正就是我们赢了,你们不是也知道周希希请假三天。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陈楚杰和周希希。”
班上人不敢去问陈楚杰和周希希,他们听到徐瑶说的,有一半都是不太信。
在大家伙看来,徐瑶和杨听夏都不是会打架的人,怎么可能打赢五年级的陈楚杰他们。但陈楚杰周一来学校,脸上又确实被打肿了,这让他们陷入更大的好奇中。
不过徐瑶不打算和他们说那么多,她喜欢看八卦,但不想自己成为八卦。
她趴在桌上假装睡觉,同学们才失望离开。
哎,快点到放寒假吧。徐瑶心想。
她倒是不急着长大,家里不缺吃不缺穿,不需要她去奋斗。而且时代也不允许。
能像现在这样,天天躺平吃瓜也挺好。
就是不要上学,那就更好了,可惜不能够。
这边徐瑶在熬上学时间,平城那里,赵合言给杨秋月送完东西,又去找了郝佳玉。
“辛苦你了赵团长,来来去去很累吧,进来喝杯茶。”郝佳玉请赵合言进屋坐,但赵合言说要去周家村,“是城北那个周家村吗?”
“是的,你也知道?”赵合言问。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那是我妈的娘家,也就是我外祖母家,你去哪找谁啊?”郝佳玉知道赵合言在找妹妹,“是有什么你妹妹的线索了吗?”
“是有一点,不过我得到了才知道。”赵合言听郝佳玉对周家村熟悉,便多问了一些周家村的事。
郝佳玉向来是个热心肠,“你说那人我知道,是我们村以前收古董金银的,后来不让干这个,他还被抓起来批.斗了。你去的话,不一定有人愿意带你找他,这样字,你明天和我一起去,我正好带着孩子们去看看我外祖母。”
赵合言有些不好意思,但没等他说什么,郝佳玉便说就这么定了。
“既然不急着走,你进屋喝杯茶,和我说说美珍他们的事。”郝佳玉先进屋倒茶,赵合言也就不得不坐下喝茶。
“他们家是四房啊,那可真不错。”郝佳玉由衷地为徐美珍感到高兴,“我这个北屋,也搬了一家人来,都不爱和人说话,完全比不上美珍他们。”
“就是可惜了,美珍的厨艺就该干大厨,不过能在后勤部门干,那也是不错的,至少清闲。”
郝佳玉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一会儿,赵合言才得空插一句,“刚才我进来时,看到许家摆了一个小花圈,这是怎么了?”
“哎,说来也是造孽。”
郝佳玉长叹一声,“许大宝的腿断了后,被许茂才送到他外祖母家去。那家人对许大宝本就不上心,加上许大宝自己脾气不好,因为一些琐事和长辈吵架,偷偷跑了出去。”
“但前面说了,许大宝腿断了一条,翻到山崖下,半天爬不上去。等家里人发现时,已经是一天一夜后的事,人发了高烧,没救回来。”
“本来余薇薇是不让办事的,但许大宝奶奶还是有点心疼他,大吵一架后,才给弄了个那么小的花圈。”
再次叹了口气,郝佳玉摇了摇头,“真的是造孽啊,生了孩子不好好养,还不如不要生。”
赵合言听得也心情沉重,看时间不早,和郝佳玉约了时间后,先回去了。
第二天她和郝佳玉母女三人一起去的周家村,郝佳玉看他心急,把两个孩子放外祖母家里后,便带着赵合言去找人。
赵合言找了那么多年,从最开始的满怀希望,到后来一次次的失望,到现在不敢有期待,试图让自己平常心一点。
进入一个破旧的小院,郝佳玉喊了一句二大爷,屋里拄着拐杖走出一个佝偻着身子的男人。
“是……是佳玉啊,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您,顺便我这个朋友,想来问您一点事。”郝佳玉进屋给他们拿了凳子。
赵合言还没坐下,先拿出纸,递给二大爷看,“老先生,您看看,这个银锁您认识吗?”
“我看看啊。”二大爷把纸拿到眼睛前,看了又看,“你这银锁倒也没什么特别,我以前……咳咳……以前在村里收东西时,能看到好一些。”
“大兄弟,你光是给个画,我看不出有啥特别的,还有没有其他特征?”
“有的,这个银锁的中间还有一个赵字,是我拿小刀刻上去的。”赵合言那会带着妹妹,身上就那个银锁值钱,时常害怕银锁会被人偷了去无法证明,便用小刀刻了他的姓。
“二大爷,您仔细想想,有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银锁,它对我很重要。”
“刻了赵字?”
二大爷拧眉看着赵合言,过了会,他突然敲了下拐杖,“我想起来了,还真收到过这样的银锁。你不说刻了字,我还真想不起来。”
“那年我去走村的时候,正好有人拿了这样的银锁问我收不收。当时我看到上面刻了字,觉得不能直接出手,便和那人压了价钱。”
听到这话,赵合言的手颤抖起来,他找了那么久,平城十里八村基本都去过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感受希望在眼前,却又不敢大声叫出来,生怕惊醒后发现是做梦。
“二……二大爷,您……您还记得,谁卖给您的银……银锁吗?”赵合言激动得口吃,弯着身子,紧张地看着对方。
“我年纪大了,又过去很多吗,你让我想想啊。”二大爷低眉思索,“是什么人呢?”
他一时真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字,只是脑海中有这么一个人的画面,“我记得是在徐家村收到的,至于是谁给我的,你让我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