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警告 这个孩子,他保了(1 / 2)

投桃报你 菜紫 10143 字 8个月前

以桃回到学校, 手机关机。

寒假开始,绝大部分同学都已经回了家。

宿舍楼里空空荡荡。

整个寝室,只剩了她一个人。

以桃把自己反锁在宿舍里, 三天都没有出门。

饿了就吃点桌子里的小零食, 但大部分时间,她都不想吃,也感觉不到饿。

手里握着一本六级词汇,只要大脑一开始想别的事,就开始强迫自己背单词。

第四天的时候,唐灵回来了,一开灯吓了一跳。

“这么黑,你坐那干什么?”

以桃回头看了她一眼,回过头来继续趴在桌子上发呆。

唐灵感觉出不对劲, 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怎么啦?”

以桃闭了闭眼,声音颤颤, 似乎带了哭腔, 她说唐灵, 你能帮我个忙吗。

“你说。”

“帮我订张火车票。”

“你要回乌古啊?”

以桃摇了摇头。

她说不,是西溪。

“我要去看看我的一个朋友。”

以桃转头看着窗外的天空,这是她这三天以来, 唯一的念头。

西溪是英蝉的老家。

坐上火车的那一刻,唐灵还在她耳边不停念叨,要她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不知道你怎么了,你不愿意说就不说, 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 早去早回, 知道吗?”

唐灵真后悔当时没多买一张,陪她一起去。

现在看她这幅样子,真是不放心。

以桃检票进站,她穿了件米白色的面包服,带着棉线帽,背着书包,回头对唐灵摆了摆手,独自踏上了火车。

-

季福来给四爷送文件,乔冉在外面等着。

“以桃小姐去西溪了。”

季宗良坐在书桌前,低头翻阅着手中的文件,没说话。

过了会儿,全部处理完,又把乔冉喊进来,吩咐了一些事情。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小院暖气不好,往往每年冬天最冷的时候,季宗良是要回溪水湖畔住的。

外加这些年的身体……

乔冉忍不住说:“四爷,你多注意身子啊。”

说完,和季福悄悄对视一眼,季福摇了摇头。

季宗良向后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抬手揉捏着鼻骨,一脸倦容。

他身上穿着一件质感妥帖的羊绒毛衣,有些宽松,显人更加清瘦。

季福:“四爷,以桃小姐……”

“她想去,就去吧。”季宗良出声打断他。

他微侧过身,望着窗外簌簌下落的雪花,像是对他们,又像是对自己说:“有些事,她早晚会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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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桃出了火车站,到外面去坐车。

雪地靴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吱吱的声音。

西溪比北城更冷。

英蝉家住在西溪下面某个镇子上的一个小村庄,以桃辗转又坐了两个小时的大巴,最后千辛万苦才找到地方。

进了村口,就遇到一位热心大叔,亲自领她来到英蝉家门前。

以桃怯怯地,越靠近,心里却是忐忑,路过一间间破旧的小平房,最终紧张驻足在一栋灰白色的二层小楼前。

“这是……”

“这就是你说的,老英家呀!诺,气派吧?”

以桃呆望着这座小楼,一时有些无言,直到从门里走出一个个头很高的男孩,那男孩看了她一眼,“你是谁啊?”

“我……我找你妈妈,她在吗?”

“哦。”男孩回头,朝里大喊,“妈!有人找你!”

不一会儿,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

以桃望着女人那张和英蝉九分相似的脸,眼框一热,声音哽咽道,“阿姨您好,我是英蝉的朋友……”

那女人恍然大悟,忙招待她进屋。

客厅里有些乱,沙发上乱七八糟地扔着书本和玩具,女人一边收拾一边说着气话,“臭小子整天不叫人省心!瞧瞧弄的乱七八糟。”

收拾好,忙请她坐下。

女人给以桃倒了水,“您是……”

以桃想着英蝉妈妈也在三太身边做过十几年的帮佣,便也没有隐瞒。

女人听后惊道:“您还亲自跑一趟,这……”

“英蝉对我很好,我来是应该的。”以桃顿了顿,对她说,“阿姨,您节哀顺变……”

“想得开,想得开……人死不能复生。”女人只叹气,“怪只怪这傻丫头自己没福气……”

“您……不怪三太吗?”

“怪三太?三太对咱们这么好!作啥要怪?你是不知道,俺家这栋小别墅都是三太出钱盖的勒!”

以桃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女人又说:“说来也是怪事,三太之前已经给俺打来一笔英蝉的安葬费了,可就在昨日,俺家的户头上又多了一大笔,也是北城那边打来的……”

“亲娘勒,足足这个数!俺家这辈子吃喝都不愁了哟!”女人笑着对以桃比划了一下,嘴里还在嘀嘀咕咕,“也不知是不是三太打错了……”

以桃震惊地看着她。

看她对这笔从天而降的“巨款”所流露出的笑容。

这时屋里又冲进来两个男孩,手里拉扯着一只桃红色的行李箱。

以桃认出那是英蝉的箱子,那里面,不就是英蝉的遗物?

“我先找到就是我的!”

“我的!”

“我的我的!”

“是我的!”

女人走过去呵斥,“抢啥子抢!都是姐姐的!都放下!”

“姐姐都死了留着也没用,我想要!”

“我也要!”

以桃认出他们此刻正争夺着的那条项链,她记得那是三太送给英蝉的,英蝉一直不舍得戴,只在七夕那天赏花灯的时候戴过一次。

抢着抢着,只听哐当一声,箱子倒在地上,里面的衣物全都撒了出来,其中还有一个摔开的首饰盒。

女人从地上捡起一串红色的玛瑙手链,给了其中一个男孩,“瞧瞧,好玩意这不有的是,非要和弟弟抢一个!”

另一个一看,就不干了,“这个好看,我也要这个,要这个!”

“这是妈给我的,就是我的东西了!”

“我就要!”

以桃呆愣在原地,猝不及防看着眼前这幕,直到那串红玛瑙手链在争抢中突然蹦断,珠子噼里啪啦散了一地。

脑海霎间闪过英蝉盖着白布从她身边擦肩而过的那个画面。

汹涌的泪水夺眶而出。

以桃放下杯子,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不知不觉跑到了河边,有个老头在冰窟窿旁边钓鱼。

以桃坐在石头上号啕大哭,老头扭头看她一眼,问她怎么了。

以桃问:“大爷,您知道这附近的公墓在哪吗?”

老头说有是有,不过很远,而且墓地收钱的,“俺们村可没人往那埋。”

“那家里要是有人去世,埋在哪?”

老头指了指河对面的一片小树林,“那后面,挖个坑省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