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葭疑惑地东张西望,忽然两眼一黑,一个麻袋朝她兜头罩了过来。
沈茹发出一声尖叫,陈适连忙将她护住。
沈葭脑袋冲下,被人倒提着扛在了肩上,那套麻袋的汉子脸上蒙着面巾,看不清长相,扛起人拔腿就跑。
沈茹终于反应过来,推开陈适,急忙去追。
“小妹——来人啊!救命啊!”
恰在这时,巡游的队伍到了,几百僧人肩扛佛像,沿街洒水,后面又跟着数千信徒,一路吹拉弹唱,好不热闹,不一会儿就将长街堵得水泄不通。
沈茹一介弱质女流,岂能追得上一名五大三粗的汉子,陈适一个书生,也强不到哪里去。
随行的丫鬟小厮们又被沈葭嫌烦,打发去了茶馆,眼下连个帮手都没有。
最后,二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沈葭被绑匪扛在肩头跑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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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葭被麻袋套后没多久,就反应过来绑她的人应该是怀钰,所以她没叫出声,安安分分被他扛着跑了。
只不过这厮怎么不按说好的来啊?
明明只是让他易容成恶霸当街吓一吓她,好给陈公子挺身而出的机会,他临时变成绑走她,跑得比狗还快,陈适追不追得上都难说,还怎么救她?
沈葭被蒙在不透气的麻袋里,心情十分不爽。
过了不知多久,她感觉自己被转移到了马背上,骏马奔跑起来,颠得她胃疼。
沈葭实在是忍不下去了,终于扯开喉咙喊起来:“停下!快停下!再不停我吐了啊!我真吐了,呕……”
马停了下来,沈葭被连人带麻袋地扔在地上,打了个滚,她疼得狠狠咒骂了怀钰一声。
麻袋被人解开,沈葭急忙探出脑袋,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却对上一张陌生男人的脸。
沈葭一愣:“你是谁?”
男人在她面前蹲下,用手中马鞭拍拍她的脸:“沈姑娘,幸会,在下李墉。”
沈葭估计这人是怀钰的下属。
她从地上站起来,蹦了蹦,缓解发麻的脚心,一边问道:“你们主子呢?”
李墉一笑:“沈姑娘问这做什么,难不成是想求主子放了您?在下劝姑娘死了这条心,还是乖乖跟我们走罢。”
“……”
沈葭略带无语地看着他。
这位兄弟,你是不是入戏太深?
沈葭四处张望,除了李墉外,还有四名骑在马背上的男人,估计也是怀钰叫来的人。
为了演好这出戏,他倒是舍得下本钱,小煞星够意思。
“那咱们去哪儿?”
“城南项宅。”
那么远?难怪要骑马。
沈葭眉头一皱,这个项宅她知道,是京城出名的一座荒宅,也是一所凶宅。
那里原本是先帝朝一位权宦的私宅,后来被今上下旨抄家,老太监用一根白绫在房梁上吊死了,这宅子随即便荒废了,听说还闹鬼,京城居民都不敢靠近那儿,只有一些乞丐和盗贼会偷溜进去过夜。
怀钰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沈葭正迷惑着,回头见那李墉张开麻袋又准备罩过来,顿时吃惊地跳去一旁。
“你干什么?”
李墉冷冷道:“沈姑娘,在下说了,劝你还是乖乖地配合我们,不然有你苦果子吃。”
沈葭无语:“我有说不配合吗?城南项宅是罢?”
她劈手夺过马鞭,抓着马鞍便往马背上爬。
不同于京城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高门贵女,沈葭会骑马,是舅舅教她的,小时候舅舅还送过她一匹枣红色的小马驹。
待她坐稳后,李墉竟然也要跟着上马,显然打算与她同乘一骑。
沈葭大怒,一鞭子抽过去:“干什么?什么臭男人也敢碰我?给我滚下去!”
李墉的脸被抽出一道血痕,悲愤又茫然:“只有这一匹马!”
沈葭道:“关我什么事?我劝你对我放尊敬点,小心我回去告诉你主子!”
李墉捂脸愣住:“你认识我主子?”
“那是!”沈葭鼻孔哼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跟你主子可是交情匪浅,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你惹怒我就是惹怒他,该怎么做,自己看着办罢!”
“交情匪浅”四个字可不简单,李墉一时疑云四起,莫非这沈葭与小侯爷有一腿?
想起平日上官熠拈花惹草的习性,倒也不是没这个可能,何况这沈二姑娘长相美艳,确实是小侯爷的喜好。
那他怎么还绑人家?那日也没听他说起……
不对,这沈二姑娘不应该是小煞星的相好吗?难不成这女人天生水性杨花,脚踏两条船?
李墉的脑子完全不够用了,却见沈葭轻轻催动坐骑,向城南的方向跑去。
天底下居然还有这么配合绑匪的人质?
李墉摸摸后脑勺,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