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与谭昭昭心意相通,远比他?买了宅子,在长安居有定所还让他?高兴。
尤其是,谭昭昭的聪慧与敏锐,让他?感到?无比的欣慰。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谭昭昭道:“虽说这些本事?,在贵人眼里看来,上不?了台面。可我觉着吧,技多?不?愁,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雪奴恰好是邻居,现成的老师摆在那里,可不?能浪费了这般大好的机会。”
张九龄神色若有所思,道:“昭昭说得是,我等到?考完科举之后,也同昭昭一起学习。”
谭昭昭欢快地道:‘好呀,我学了,在市上可以一展身手。大郎学了,说不?定在以后做官时,能派上用处。”
一起并肩学习,努力的滋味实?在太过美妙,张九龄心头暖意乱窜,侧头一下下亲着谭昭昭,亲昵道:“好,昭昭只管去做自己的事?,我定会努力,免得被昭昭抛下了。”
谭昭昭哈哈笑,白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道:“商人地位低啊,上不?得台面。雪奴是寡妇,来自遥远的异乡,她能在长安立足,还能住在兴化坊,其中所吃的苦,定是不?足为外人道。不?过,也能从?中窥知一二,雪奴的厉害之处。”
最令谭昭昭向往的,还是雪奴身上的那股自在洒脱。她是胡姬,远没大唐平民娘子那般多?的规矩束缚。
张九龄看了眼谭昭昭,沉吟了下,问道:“昭昭是想?同雪奴学习波斯语,还是羡慕雪奴的寡妇身份?”
谭昭昭呃了一声,稍稍心虚了下,忙极力否认:“我同大郎过得好好的,为何?要?羡慕雪奴的寡妇身份?寡妇门前是非多?,不?易做啊!”
她是有那么一刹那,羡慕雪奴是寡妇。不?过她与雪奴又不?同,寡妇嫁不?嫁,端看娘家?爷娘与兄长们的态度。
在大唐的女子,出门做买卖的极少?,胡姬要?多?一些。
武皇的朝堂中,选了一批女官,起草诏书,比如上官婉儿等人,手握重权。
不?过,普通寻常人,比如谭昭昭自己,如何?能入武皇的眼。
且武皇年岁已高,眼下朝堂局势不?明,谭昭昭只求安稳度日。
从?离开韶州时起,谭昭昭就愈发灵动,过得如鱼得水。
若是她嫌弃,亦或有那般的想?法,只他?令她失望了。
张九龄没再追问,他?亦有自己的骄傲,断不?会成为她的阻碍,还会尽力,扶她前行。
他?待她的心,惟有岁月可鉴。
窗棂支了一条缝透气,风呜呜吹进来,谭昭昭冷得打了个寒噤。
张九龄忙起身前去,合上了窗棂,前去拿了披袄搭在谭昭昭身上,道:“起风了。不?知长安今年,可会下雪。”
长安已经多?年未下雪,闻言谭昭昭不?禁期待得很。
下雪的长安,才叫长安啊!
张九龄见?谭昭昭眼里的光芒,笑道:“若是下雪,我同昭昭去游芙蓉园。”
大唐芙蓉园是皇家?所用,有一部分隔出来,供百姓游玩。
谭昭昭点头,“好啊,今年能在长安居住下来,要?是能遇到?下雪,真?真?是一个好兆头!”
这时,千山同眉豆送了食盒进屋,在食案上摆好,退了出去。
谭昭昭看着食案上的巨胜奴,糖蟹,鹅炙,粉饵等等一大堆饭菜点心,尤其是一坛葡萄酒,她惊讶地拿起来,闻了闻。
“都亭驿可没这些,大郎可是让千山去了东市买来?”
张九龄嗯了声,“昭昭累了,要?吃些补补身子。”
可是,谭昭昭看着窗棂外的天色,眼下还早呢,闭坊的暮鼓都未响起。
张九龄不?动声色道:“昨日昭昭吃醉了。”
起初谭昭昭自认为只吃得微醺,葡萄酒的后劲上来,被冷风一吹,酒意上头,在回都亭驿的马车上,就开始昏昏欲睡。
回到?客舍洗漱之后,谭昭昭就沉睡了过去,直到?被晨钟敲醒。
谭昭昭疑惑地看着张九龄,问道:“大郎既然知道我会吃醉,为何?还要?我吃酒?”
张九龄不?动声色道:“我多?吃一些,昭昭少?吃一些,吃得微醺即可。”
微醺时的谭昭昭,如狸花猫一样,不?断在他?胸前蹭来蹭去。
蹭得他?坐立难安,她却?撒手不?管了,睡得雷打不?动。
张九龄嘴角扬了扬,眼神暗沉了下来。
长夜漫漫,宜纵酒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