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2)

相敬如宾第六年 芋孚 11917 字 8个月前

也是就在这时, 屋里想起几声奶娃娃清脆的哇哇声。

祁长晏:“……”

眸光往那边望了几下,心里稍沉的想,他的决定一点都没有错。

有孩子在屋里, 就没个安静时候。

所以他这时又说了话,“明日一早便收拾东西罢,下午郡守府那边派人来说搬完了,我会让许冀立马叫人来告诉你。”

嬿央不由得轻笑,“好。”

第二天, 中午。

许冀派来的人比预想中要早的多, 祁长晏昨天一直和她说的是下午, 但这会儿午膳才用过呢, 他倒是就派人来了。

来人弓腰:“夫人, 郡守府那边已经腾出来了。”

“小的也已经调派了几辆马车,奉命帮您把东西搬过去。”

嬿央颔首,“好。”

扭头知会李嬷嬷,让她把上午收拾好的那些箱子带人搬过去。

当然,搬这些东西走得是小院后门,并没有从前面的治所正门穿门而过。

李嬷嬷哎一声,当即领人忙活起来。

他们来来回回的搬东西时, 韶书就好奇的在一边瞧, 瞧了一会儿,而后进进出出跟着也搬东西。

不过她搬的都是小东西, 还是嬿央见她静不住实在是很想插手的模样,才指着那几件才收下来的小衣服,说她搬到边上那个小箱子里面去吧。

韶书一听乐坏了。

高兴的抱一抱阿娘的手, 立马乐颠颠的去拿衣裳。

拿了衣裳还不够,还要叠一叠, 叠好了没衣服可拿了,扭头又把主意打到别的东西上面去。

回屋一跑,把屋里大大小小本来嬿央不打算带走,留着怕以后什么时候又要过来,好能备用的杯啊盏啊的都装了进去。

嬿央:“……”

但看女儿玩得乐此不疲,也搬来搬去把小手都搬红了还不觉得累不觉得冷,就还是由她玩去了。

韶书认为自己很能干,终于把屋里搬干净时,见阿娘也正唤她说上马车要走了,马上跑过去,“好。”

……

郡守府离得治所这边并不远,坐马车也就一刻钟再加个一盏茶时间便到了。

进了郡守府,李嬷嬷最先四处看了看瞧了瞧,一一瞧过,心想前任郡守的家眷也是个利索人,没留下什么须她家夫人操心的事。

她把这事和夫人说了,嬿央对此自然也是满意的,谁乐意住进个被人霍霍的不成样子的地方。

夸了几句,接着道:“那你带人好好把各处房间洒扫一遍即可。”

“哎!”

李嬷嬷快手快脚去办,也成功赶在入夜之时,至少把主院已经全部洒扫过一番。

这夜,没像到邯辅的第一日那样是去酒楼拿的膳,这天是在郡守府里吃的,厨子还是从国公府带来的厨子,都不用着急忙慌费心去找人。

韶书和霁安胃口好,一个没忍住,小肚子都吃圆鼓了。

嬿央见状便让嬷嬷去厨房把山楂水端来,然后一人一碗让两人喝。

祁长晏等孩子们喝完了,则把先生已经找好了的事说出来,“明日抽空带你和韶书去拜会。”

霁安点点头,“好。”

嬿央看向祁长晏,“这回找的先生也在一处?”

祁长晏点头:“对。”

但没几日,第一个荀休时霁安和韶书都不乐意再去那个学塾了。

不想去?祁长晏眯了下眸,随后点点下颌,问:“为什么?”

霁安:“我已经学过《孟子》了,也和先生认真说过学到哪了,可先生却说我年纪小,非要我从《大学》开始从头再学。”

甚至其实《中庸》他也学过了的,四书他都全会背了,但那时想了想再学一遍也不是不行,所以只说学完了《孟子》。

但对方到底是先生,所以开始他也没执拗说什么,学就从头学吧,因为他当时以为先生估计是觉得他读书读的不深刻,想让他读的再扎实些,所以才一定要他从头学。心想后来随着学习过程中相处,先生肯定也能知道他没撒谎,他真的都学过了不必再从头浅显的学了,先生自然会从《中庸》开始教。可这些天在学塾过下来,他觉得先生是更想树立为师者的威严。

当然,这不能说这个先生不好,只是他在他手底下读书读的不得劲。

祁长晏沉吟。

沉吟一会儿,又看韶书,“韶书为何也不想去?”

韶书迟疑一下。

而后摸摸小手,把手伸出来,“先生打手板。”

祁长晏脸沉了。

他送女儿过去可不是要挨打的,而且韶书性子虽活泼些,却从来听得进话,也从来没做出过什么没分寸的事。

“何时打的?”

韶书原本是不想说的,因为在九稽也被打过一回手板,但那次确实是她做错了,所以她从来没跟爹爹阿娘说过。

这回又一次挨板子,她虽觉得自己没错,但也怕是自己错而未觉,所以也没说,但几天学下来,她越学越不乐意,因为这个先生每日只花很少的时间教她们习字读书,其余时间都教她如何做一个文静有仪态的女子,要坐有坐像,站有站姿,还有绣花拈针,琴棋书画,当然这里面有些学了也不算坏,可这些她在家里便有嬷嬷教啊!教的还比她灵活多了,甚至有些东西她不学,比如针线之类……嬷嬷考虑之下也说可以,并不强迫她。

她何苦来这学这些,不乐意学还得挨手板。

韶书撅嘴,跑到祁长晏腿边仰头,“爹爹,我不去了。”

霁安也坚定,“爹爹,我也不想去。”

祁长晏沉眸看看一双儿女,最终,他点头,“嗯,那就不去了。”

第二天,便派人去那学塾说一声,说往后霁安和韶书都不去了。

学塾的先生听了时,脸色当时就有些不好了,但到底跟前还有人,对方也属郡守府的人,所以并没表现太过。是到之后无人之时,才背地里骂了一句目光短浅,岂懂圣贤书!

如此没耐心的子弟,往后又真能成才!

此后,霁安和韶书便有一阵子没找人教,两人自学。

三月二十五,祁长晏再次找了一位先生。

是的,只一位,因为韶书这边,嬿央前阵子和正教韶书的这位嬷嬷谈了谈,得知对方懂药理,且是精通,还极擅炮制药材,便私底下问了问韶书想不想学,韶书不知道自己想不想学,但她听得感兴趣,便说要。

于是现在韶书便完全跟着这位嬷嬷学了,并不再找先生。

祁长晏带着霁安去找了那位叫于公的先生,对方考校了霁安一番,觉得颇有些天赋,所以最终收下了霁安。

回程路上,祁长晏和霁安说:“若是这位先生教的不合适,便和为父说。”

是的,他说得是不合适,不是不好。因为这回的先生是他再三考量过才定下的,他此次是完全确定过对方是有真本事,为人也不算古板,才让霁安跟着他学的。

前一次他找的那位先生是有些欠缺了,因为当时想的是怎么也要兄妹都在一处才行,如此开头便筛掉许多人,后来又在那些会收女弟子的人里优中选优,才最终确定了上一次的学塾,但没想到霁安和韶书都不大喜欢对方的授学方式。

霁安郑重点头,“好,爹爹。”

“嗯。”

不过后来霁安很喜欢这位先生,虽然先生脾气有时会硬了些,但先生也是真心教他,他学的很开心。

这时,日子已经到了三月二十九。

而嬿央见霁安这回对先生也满意,便和祁长晏说另一件事。

“我想送些东西回国公府,你觉得送什么好?”

“嗯?”祁长晏抬眸,“是要过节了?”

“不是,是因为书姐那个嬷嬷的事。”嬿央说,“母亲用心良苦,先前和我说书姐也渐渐长大,是该学礼节的时候了,说这回派个嬷嬷跟我们一起过来。当时我还真以为母亲仅仅是想书姐学好礼节,如今看母亲是早就想书姐多学些东西,这才特地派来了个本事不小的嬷嬷来,韶书若用心学下去,以后对她大有益处。”

为这?祁长晏点头。

“母亲喜欢品茶,我找些好茶叶,再寻摸样茶壶,回头送回去。”

“那你快些,我这边也再备些别的。”

“好。”

但在此之前,先有一件别的事。

祁长晏说:“明日谭郡丞家办宴,邀我们过府赴宴,明日我们一道过去。”

“好。”

翌日,除了奶娃娃太小出门不便被留在了家里,嬿央一家子都去了谭郡丞府上。

嬿央也是到这了,才从祁长晏的举止,还有对方的行为中,发觉两人或许不是一路人。

而且对方的一举一动着实微妙,邀了他们一家子过来,祁长晏又是正压在他头上的郡守,他对祁长晏的一切举止,细看之下却能看得出只是表面上的客气,且来他这赴宴的其余郡城官员也很有意思,看着其中有些人似乎更向着他这个郡丞。

嬿央不动声色看着,不一会儿,这位郡丞的夫人过来,笑盈盈拉着她去女眷那边。

嬿央便带着儿女和祁长晏暂时分开了。

女眷这边人不算少,热热闹闹半个园子里似乎都是笑声。且也有不少孩童的声音,所以和她一样带着孩子来的人也不少。

又过一会儿,筵席开席。

因为天气好,席面便直接摆在了园子里,男眷女眷由一道月亮门天然隔开。从女眷这边过了月亮门,就能到男客那边,同样的,从男眷那边过了月亮门也能到女眷这边。

也所以之后到宴正酣时,女眷这边时不时就能听到隔壁祝酒贺酒的声音,男人们的呼喝声此起彼伏。

几声女人笑闹,“他们那边倒是喝得好。”

“不如我们也喝些?”

“好啊!”

立即,传唤下人去拿酒去,也马上,这边也开始推杯换盏,笑声不断。

嬿央滴酒不沾。

不是她不能喝,而是不放心在这里喝。所以干脆就说自己喝不得酒,丁点也不沾。

当然,对此不免就有人嘀咕了几句,只是也不当着她的面嘀咕,而是借着喝酒碰杯似乎交谈笑闹的动作,私底下说上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