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喻就着喝了两口,呆住不动了。
周意道:“多喝点。”
李言喻摇了摇头。
周意搂紧她的腰,防止人掉下去,又劝:“润润喉。”
李言喻嗔他一眼,准备起身往浴室走,下一秒,腰就被人扣住,重新坐回他腿上。
周意仰脖,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水,放下水杯,将腿上人重新牢牢抱住。
李言喻叹了口气,“我要去洗洗。”
“再亲一下。”
话音一落,他就扳过她的脸,吻了上来。
她实在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只是被动地承受着,承受着他的热情和逐渐勃发滚烫的欲念。
“唔。”
周意掀眼看她,藏欲的嗓音很有磁性,又坏又浪,说:“上回欠的那次什么时候还?”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记得了?”
“我帮你回忆回忆。”
不知他又从哪里摸出一个套,撕开,握着她的手给自己戴上。
他每次都要先把她伺候得受不了了再进入正题,所以时间就拉得特别长,她总是很累,但不得不说,是真的爽得头皮炸裂。
他学习力能很强,一次比一次老练。过程里她丁点儿反应都逃不过他的法眼,轻而易举就找到最敏感的点。
他在那种时候总是又凶又浪又骚,她既喜欢又害怕。
这一次倒没上次那么凶,缓却重,一下下磨着她深入骨髓,无边的快感从尾椎骨层层叠叠地蔓延。
不记得他具体问过什么,向她求过什么,脑子里只模模糊糊闪过几句对白。
不过都是些旁人听不得的话。
……
李言喻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昏昏沉沉中,似乎是周意抱着她去清洗的。
真是又困又累的一夜,整个人都到了极限,各种意义上的极限。
**
等再醒来的时候,身上穿着周意买的家居服。身旁没人,被窝也是冷的。
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出门就见周意正在客厅开着电脑加班,他朝餐厅努了努嘴,“去吃早餐。”
匆匆吃完早餐,李言喻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您好,这里是邮政快递,您有一份文件需要本人签收,请问人在家吗?”
李言喻微哂,想不起有谁会给自己寄文件,但还是跟周意说了声就开门出去了。
打车回去,走到驿站的时候,就见快递员正站在她家门口,正低头玩着手机。
“你好。”李言喻打招呼。
“你好,”快递员低头看着单子,先报出一串地址,再问,“李言喻本人是吗?需要核对一下您的身份信息。”
李言喻点头,问:“请问寄的是什么文件?”
“法院寄来的,应该是诉讼文件吧。”快递员说着,将文件袋和中性笔一起递过来,“麻烦签个字。”
李言喻应声签字,等人走了,才回过神来撕开文件袋。
囫囵一看,确实是诉讼文件。
准确来说,里头装的,其实是两份文件。
一份是应诉通知书,一份是开庭传票。
简单来说,就是她被人告了,而原告席是王志明。
原告王志明诉称,己方与被告李言喻的母亲系再婚夫妻,彼时被告尚且年幼(14岁),一家人共同生活至被告大学毕业。多年来,原告为抚养被告长大成人,无微不至、含辛茹苦,尽到了父亲的责任。
如今,原告因生意破产,负债高昂,且丧失了劳动能力,生活困难,而被告从参加工作至今,从未赡养过原告。
《民法典》规定了,赡养义务是法定义务,成年子女对父母的赡养义务不因任何原因消除。因此,原告为维护己方的合法权益,要求被告履行赡养义务。
在司法实践中,一般按子女收入的20%-30%的给付标准来确定赡养费。被告现年27岁,过去7年未支付原告赡养费,根据被告的工资收入水平,一年应给付7.5万元作为赡养费,7年共计52.5万元。
被告利用黑恶势力致使原告残疾,丧失了劳动能力,应负主要责任。
……
总而言之,就是王志明以父自居,把李言喻告了,要求她一次性支付赡养费52.5万元。
应诉通知书上罗列了许多条款,告知了相应的诉讼权利义务,并要求她在法定期限十五天内提交答辩状。
将诉状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李言喻胃里翻滚,几欲作呕。上次赵琳说的那些,现在全都对上了。
王志明就像沽涌在阴沟里的蛆,无论耍阴招还是阳招,目的都只有一个,要钱。
很奇怪。
法院要立案、要寄诉讼文件,首先要知道她的地址,明明现在这个住址也是大半年前刚换的,王志明是怎么找到的?
心里油然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将她整个人都攫住。
不论如何,王志明知道她家地址了。
但这些完全来不及深究,她翻着通讯录里的名字,目光定格在“赵州律师”的名片上,然后按下了拨通键。
嘟——
电话很快接通。
“喂,赵律师,我想咨询您一个事儿,您下午两点有时间吗?”
电话那头的女声十分爽朗,“李小姐你好,下午我都方便,您要不直接来律所吧,我这里新到了一批好茶,您赏个脸尝尝?”
挂断电话,李言喻拿着应诉通知书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