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正默默的在一众人群中磨刀。
“小丑这个人简直丧心病狂!”
“罪恶滔天!”
“罄竹难书!”
楚德默默的看了看刚刚被自己磨完的刀。
食堂的大爷对着楚德伸了个大拇指,“小楚先生,真行啊,就属你磨得刀最快。”
“那是,不看看我是谁,正儿八经的首都大学毕业生。”楚德自豪的拍了拍胸膛。
在大爷的猛烈吹嘘中,楚德淡定的收拾好自己的摊子,然后平静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路上,周围各种各样的声音都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听说以前在圣利文城里,就属小丑最可怕了。”
“是啊,听说他那个人似乎是以看见血为乐,每次在战场上受伤时,都会大笑……那种人想想就不正常。”
打从破晓的头到破晓的尾,每个人的嘴里,都念叨着小丑的名字。
在街边将洗好的衣服晾晒出去的笑笑忽然看到自己的门口有个人拖着一个大箱子经过。
她有些诧异的看着那个人,看着他慢慢的消失在这条巷子里。
“是那天的那个人啊。”
楚德好不容易走到了自己现在的住所时,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看着自己面前的那扇门,沉默了半晌,然后伸出了手。
推开门的一瞬间。
楚德仿佛从阳光走进了黑暗里。
一旦陷入黑暗,就好像永远都不会从这片黑暗中再走出来似的。
楚德其实早就知道这一点。
他放任自己缓慢地沉入到了黑暗里,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聆听着周围所有人的声音。
门外,刚刚走过了几颗健康的心脏。
他们的心脏,楚德只需要轻轻一用力,就能将它们从胸口里掏出来。
楚德缓缓地长出一口气,然后又睁开了眼睛。
他将门紧紧的锁上,然后独自一人回到了卧室里。
……再然后。
……
再然后,独自一人回到住处,宛如舔舐伤口的孤狼般的楚德同学。
……就这么的,被楼上的声音给吵醒了。
楚德睁开了眼。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的屋顶。
楚德脑袋上的声音,嗡嗡的震天响,总让人怀疑会把那个吊灯直接震下来。
说话的人情绪非常的激动,而且,还带着一种楚德非常熟悉,且非常厌恶的声音。
“那个叫小丑的!”
“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打从第一眼看他,我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人。”
“哪家好人长成那样啊,还一天天笑得龇牙咧嘴的。”
“瞧瞧他那牙花子,都快咧到耳朵后头去了,看着就想让人给他缝上。”
楚德眼神里,透漏着一种死鱼般的感觉。
啊……
这个声音。
是那个整天叭叭,烦人的要死的秦堂。
——楚德从第一次见秦堂,就觉得这家伙格外的不顺眼。
一种莫名的冲动,让楚德几次想偷偷的把这家伙的鞋带给系椅子上……可能要不是这家伙一直离无面很近,而无面的耳朵比狗都灵,他可能早就这么做了。
楚德其实平时并没有什么太过暴躁的情绪。
他在战场上表现的很疯,那是因为他受过刺激,可是平时他绝对是个五讲四美的好少年。
所以说起来,楚德自己也很奇怪自己平时看到秦堂时那种手心痒痒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
等等……
楚德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他想起来,秦堂这家伙平时在别人眼里一直装的人模狗样的,甚至素有男神之称,不知道有多少小姑娘因为他那副模样而喜欢他。
但是楚德却知道,这家伙私下里对一个人说话的时候,全然没有那副假正经的样子。
楚德不知不觉间,从卧姿变成了坐姿。
他正全神贯注的听着楼上的声音,试图从里面分辨出有没有另一个人呼吸的声音。
……
祝弦月一边听着对面秦堂的话,一边思考这件事究竟是谁做的。
总感觉不像是目前经常交手的那些人的手笔。
如此干脆利落的手法……会是谁呢?
她在脑海里闪过了好几个名字,最后,却又把它们轻轻划去。
“这次的对手,你觉得会是谁?”最后,祝弦月问起了小白。
“我总觉得,好像是一个你哥很熟悉的人。”小白道。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正当祝弦月神游的时候,她突然听见自己面前的秦堂喊道。
“听着呢!听着呢!”祝弦月连忙回应道。
也不知道听说了小丑再次出现的消息后,最紧张的人为什么会是秦堂。
祝弦月在忍受了秦堂的婆婆妈妈一小时后,终于也败了。
她不得不卑微的端正坐好,甚至还拿起了笔记本,把秦堂说的废话都如同圣旨一般的记了下来。
楚德瞪着眼睛听着楼上的声音。
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觉得有点莫名的生气。
明明刚刚这一路上,被乱七八糟的声音包围着,楚德都没那么生气的。
他熟练的隔绝了外面的所有声音。
可是现在……
楚德真的有点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