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拿什么擦的?
江洛瑶突然想到自己枕下还放着他给的锦帕,突然心里一虚,以为他发现了这个秘密。
——这段时日,他有时忙着没在夜里陪自己,自己就会做一些噩梦,倒也不至于很恐怖,但睡得很不踏实,总是惊醒几回。
江洛瑶知道自己命格特殊,也是得靠他陪着才行的,但她不便一直叨扰他,只能拿他的相关之物试了试。
果然,自从被褥换成他常穿的颜色,又把锦帕置于枕下后,那些梦里的魑魅魍魉便全散了。
从此都是好梦。
只是——梦倒是清甜了,但是摄政王却总是忍不住用小动静在夜里吵醒自己。
江洛瑶无声地在心里叹了口气,而后想去看看是不是锦帕被他发现了。
她低头看去……
终于看清了他手里的物事,根本不是什么锦帕,而是自己换下没来得及换洗的小衣上裳!
江洛瑶当即惊得红了脸庞。
这简直比锦帕被发现还要令人窘迫!
“醒了吗?”盛玦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便也抬头看向她,“本王都来很久了。”
江洛瑶依旧檀唇微张,说不出话。
盛玦也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手里的“手帕”,忘记及时收了,被她发现了。
“抱歉……本王……”盛玦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还以为她是因为自己夜半的叨扰而感到气愤,他弥补地同她讲,“本王不该吵醒你的。”
江洛瑶难为情极了,咬着唇要他把小衣还给自己:“……给我,不许你碰。”
盛玦瞧了一眼手里平平无奇的“帕子”,拎高了些给她看:“这个?”
江洛瑶点点头,重复一遍,要他还给自己。
“你不觉得自己对本王有些严苛了吗。”盛玦低落地想,自己都给过她锦帕了,她居然都不让自己碰她换下来的帕子,这很不公平,他说,“本王不想还,又如何?”
不还?
江洛瑶克制地咬紧唇肉,心说自己只能抢了。
江洛瑶的起床气完全被另一种羞愤怒火取代了,她攒足了力气,过来同他抢:“偏不给你,不给。”
盛玦护好那块“锦帕”,笑着同她闹:“什么时候学会从本王争抢了?你觉得自己能争得过吗?”
江洛瑶不觉得。
所以,她失败诸多次,委屈到落泪。
——他怎么可能这样。
夺走自己的小衣还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这不是欺负人吗?
“别哭,别哭啊,本王只是陪你玩闹而已。”盛玦突然见她不动了,凑近一观察,果然是哭了,他当即心头一慌,赶快把东西还她。
他完全还回去后,见她好像还没有要原谅自己的意思,便连忙去挨着她解释。
江洛瑶无声地往里侧躲了躲,拒绝他的主动求和。
盛玦怔愣片刻,心说她果然是个有起床气的,自己每次打扰她醒来,都免不了挨一通挤兑。
也罢。
盛玦不能和她讲道理,只能默默等她收拾好心情,再柔声去哄。
江洛瑶今晚受到的委屈太大,便也不接受道歉了,果断要赶他走:“今晚实在困乏,不想同王爷玩闹,王爷请回吧。”
盛玦愣在原地,难以置信:“洛瑶,你要赶本王走啊?”
江洛瑶抽噎一瞬,坚定道:“嗯,赶你走。”
盛玦再次确认:“不是同本王说笑?”
江洛瑶说道:“不是。”
盛玦:“也不是气话?”
江洛瑶:“不是。”
盛玦:“……”
他挫败极了,明明今日的他也是收拾齐整的,就算不敌白日里俊朗,但也不会讨她嫌弃吧,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盛玦后悔极了,试图上来和她讲讲道理,看看有没有可回旋的余地。
江洛瑶一直躲他,也不想和他说一句话。
更过分的是,她还把被子堆叠成一个小山,隔挡了自己的视线后,又转身背对着自己了。
盛玦在原地自己愤懑了许久,怎么也觉得吃亏,他想,不行,不能这样就走,不然出去以后面子往哪里搁?
怎么也得问清楚缘由,和她把道理说清楚吧?
盛玦看着她背影,又看了一眼榻上碍事儿的软被,果断一把都撤开,就连那碍眼的枕头都抛到床角,一起眼不见心不烦了。
就在他清理了这些物事,再去和她好好讲道理时,突然一低头,发现被抛开的枕头下面,多了个熟悉的帕子。
——真巧,是他给她的那一个。
盛玦眸子一眯,笑着唤她:“江洛瑶……”
江洛瑶:“睡着了。”
“江洛瑶。”盛玦捏起那锦帕,拎到她眼前,再道,“本王需要你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便赖在这里不走了。”
江洛瑶:!!!
怎么被发现了!
他怎么发现的!
江洛瑶瞬间心跳不止,方才的窘迫更加深重,脸庞简直都要烧起来了。
盛玦用那倨傲矜贵的眉目逼视她,变本加厉地询问道:“方才是本王不对,没资格和你谈心,那现在呢,现在本王可以了吗?”
江洛瑶愤愤转身,恨恨地瞪他。
“如果本王没看错,这帕子,是当时用来包乌梅霜糖的吧?”盛玦眸子里全是笑意,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趣事,他说道,“你若如此珍爱本王的帕子,直说便是了,像这样私藏枕下,是什么小姑娘心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