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洛瑶怎么样了?有没有伤到?
这一瞬间,岳昌侯心里迸发了无数不好的念头,上楼的时候,差点被绊倒跌下去,他踉踉跄跄地搀着扶手上去,气血直往脑袋里冲……
然而, 就在他上楼之后即将冲过去的时候, 突然一低头,看到了一双男子的鞋靴。
天都塌了。
岳昌侯腿一软,险些跌坐在地。
这里……怎么会有男子的鞋靴?
这登徒子做什么了?
岳昌侯怒气攻心,当即从腰间取了佩剑,剑鞘往地上一掷, 气势汹汹地冲了过去。
床榻之内, 盛玦不动声色地睁眼, 敏锐地听到了利剑离鞘的声音, 他睡梦里本就带着几分戒心, 外头的声音闹腾得这么大, 他不醒才怪。
察觉到不对劲的第一时间,他果断长臂一揽, 把里侧的江洛瑶捞到怀里, 而后用自己宽阔的脊背率先护住了她。
盛玦怒斥:“谁?”
岳昌侯提剑的刹那, 正好和凌厉回眸的摄政王看了个对眼。
岳昌侯松了口气,把剑垂下, 后怕道:“……是你啊。”
吓死他了, 还以为是哪里来的采花大盗。
原来是摄政王在这里。
等等。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就算是熟人也不行啊!
岳昌侯松下的那口气又吊了起来, 当然, 这次不是担心了,而是彻彻底底的恼怒。
盛玦这种行为又和登徒子有什么区别!
谁给他的脸, 敢这样对待自家女儿!
就算是摄政王也不行啊!怎么就突然抱着自家女儿睡觉了呢。
岳昌侯一脸黑地瞪着他,看他只穿了绸白里衣,径直把自家女儿紧紧护在怀里,胸膛毫无间隔地贴着洛瑶的背,甚至二人的青丝都交缠了满榻……
简直无法无天!
而这时候,盛玦非但不觉得理亏,反而还不怎么高兴地给了自己一个眼刀,似乎是在埋怨自己打扰了他的清梦。
岳昌侯:“……”
你现在半夜三更偷偷来了华羽阁,打晕了下人,抱着我女儿睡觉,还有理了是吧?
岳昌侯从未如此窝火过。
就在他在原地跳脚时,江洛瑶终于被吵醒了。
她先是把身后那过分贴近的胸膛往后推了推,而后含糊地呢喃道:“王爷,压我头发了。”
盛玦垂下目光,帮着她拢了拢那满铺的青丝,紧接着很挑衅朝身后的岳昌侯一瞟。
岳昌侯板着脸,用一副死了人一样的表情看着眼前的场景。
显然,江洛瑶昨晚根本没睡好,所以困到不行,看样子还想继续睡。
临水的楼阁早上还是挺凉的,她手脚冰,而身后正好是暖融融的,于是她本能地继续往对方怀里依偎了过去。
盛玦也不避着,直接用那副高大的身形直接把她整个人都拢在怀里,险些气死外头的岳昌侯。
头脑清醒后,盛玦突然意识到为何会发生今早这种荒谬的事儿了。
估计是他昨天叫容百和萧青两人滚蛋后,这华羽阁便没有守门放风的人了,难怪岳昌侯上楼时,都没有人提醒自己。
也怪岳昌侯不识相,大早上的讨这种晦气事儿。
盛玦把江洛瑶重新哄睡了,而后掖好锦被,准备和岳昌侯好好讲一下道理。
结果,岳昌侯哪儿是个愿意和他讲道理的人,当场怒目圆睁,直接抡起剑鞘就要和他较量一下。
盛玦正要下榻呢,看到对方那模样,顿时心里也是一阵火。
岳昌侯她女儿都不嫌弃自己,愿意全心全意地信任自己,岳昌侯他是较个什么劲?
他算什么东西。
盛玦极其挑衅地瞅了他一眼,而后俯身回去——当着岳昌侯的面,亲了亲他女儿的额头。
岳昌侯:!!!
盛玦!你死!你死不死!
岳昌侯脑袋充血,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也不拿剑鞘了,直接就着手里的剑,打算给盛玦狠狠来上这么一下。
但是吧……他又怕惊吓到自家女儿。
这大早上的,一睁眼就是一脸血,说不定得吓晕过去。
岳昌侯光生气,不敢动手,只能自己气自己,险些当场炸膛。
盛玦也瞧着对方晦气,他也很想骂人,把对方骂个狗血淋头最好了,毕竟江洛瑶这爹不像话,也没眼色,跟人沾边儿的事儿对方是一点儿也不做。
——两人都怕吵醒江洛瑶,对彼此都很有杀心,但却只能无声的较量。
他俩满带恶意,剑拔弩张地瞪着彼此,硬是没有决出个胜负。
就在紧要关头时,江洛瑶突然有了点儿要醒的意思。
吓得他俩一齐噤声,紧张地望过来。
江洛瑶轻轻咳嗽几声,抬手揉了揉眼睛。
岳昌侯立刻转身回避,退远了些。
她很快醒来了,入眼便看到榻边的摄政王穿好了衣裳,正看着自己呢。
临水的楼阁阳光很好,对方穿着昨晚的那件绛紫色广袖蟒袍,紫色衬他,显得格外矜贵华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