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全体机组成员将竭诚为您服务,祝您旅途愉快,谢谢。”
空姐诡异一个鞠躬,眼球差点掉下来,还好它手快接住,又给按回去了。
没被吞完的飞机诡异也都是失事飞机,自然上面的机组人员也都是倒霉鬼,带一点点伤很正常。
但就是这样,空姐们依旧没有忘记保持优雅的仪态和温和的微笑,并且认真工作一丝不苟,何时何地都对得起身上的制服。
季星海情不自禁就想点个赞:以后都去他家007吧,工资给够。
然而诡异乘客们并没有因为空姐的专业而动容,它们虽然照着剧本演,惊恐的小眼睛却四处乱转:这个不是,那个不是,全都不是。
明明飞机还是那架飞机,但忽然间机组人员全部换了,这是从未有过的变化。
即便已经变作诡异,它们还是感觉到了风雨欲来的气息。
“航班?我被选中了?我怎么会被选中?”
“我要下去!开门啊!”
空姐播报期间,触发该次飞机诡异的人类也出现了。
说触发不合适,飞机诡异是在本市范围内随机挑选的人类,一次十三人。这次多了季星海和秦遇,就变成了十五人。这十五人就和献祭的祭品差不多。
“先生,请回自己的座位上坐好,并且系好安全带,飞机即将起飞。”空姐来提醒他们。
趴在舱门边疯狂扭动把手的幸存者充耳不闻,他想逃走,立刻下飞机,其他一切都顾不上了。可是怎么也打不开舱门,这人趴着嚎啕大哭起来,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
从来没有上了这架飞机的能活着回来。
快乐安逸的生活总要付出其他代价,比如虚弱,比如随机的献祭。
舱门边的哭闹还没停止,座位上又起了骚乱。原来有一人在极度的恐惧下喝了毒药,他面色红润地‘沉睡’过去。
想来是早早准备的毒药,也早有这样的心理准备,所以能走得这样安详。
但这却进一步加大了其他人的恐惧,他们常年不见阳光惨白的脸冒出豆大的汗:“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他们中的一个连滚带爬爬到后舱门附近,想要打开舱门,然而任他如何拉扯,舱门都不开。于是他盯上窗户。
飞机的窗户都是双层,安全性极高,可要有人拿出榔头,那再高的防御也得打个折。
紧急时刻空姐诡异飞起一脚,把人踢晕了。
这趟飞机可不能有事,有事都得死。
“飞机即将起飞,请各位乘客关闭手机等电子设备,系好安全带。为了您的安全,我们建议您在飞机起飞期间始终系好安全带。”
失去耐性的空姐诡异最终不再劝那些已经失去冷静的人,它微笑着走过去,一记手刃劈在这人后脖颈上,然后拖死狗一样将他拖到座位上,系上安全带。
灯全部暗下,只剩下一部分指示灯,飞机开始起飞。
原本闭目养神的季星海忽然睁开眼,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扫描过整架飞机。
经过三次细密检查,这架飞机并不存在可能引发事故的故障。而那些崩溃的幸存者也在空姐们的‘帮助’下好好坐在座位上,并且系了安全带,关闭一切电子设备。
季星海感觉到那种力量有些不甘心地顺着飞机的曲线流动,但它一无所获。
飞机经过一点点颠簸后顺利起飞,进入平流层,幸存者原十五人,幸存十五人。
但幸存者不知道自己已经过了第一关,还在那里悲苦自己的命运,他都能听到后面压抑的哭声。而前面的乘客按着原本的剧本在演,但那不安转动的眼睛却暴露了真实情绪。
‘居然起飞了?居然成功起飞了?还没死人?’这些乘客的表情和见了鬼一样。
古怪的气氛中,季星海戴上眼罩,继续闭目养神。
飞机失事的原因有飞机故障、机组人员操作不当、天气、鸟群、撞击、挟持等原因,现在前两个已经被人为排除,剩下就是天气、鸟群、撞击和挟持。
按着秦遇的分析,这架飞机飞国际,需要飞行八个小时,容易发生事故的地段不在这——假设它还愿意遵守基本游戏规则。
不知道过了多久,飞机出现了明显晃动,季星海醒过来。
空姐推着小推车给乘客提供优质服务,季星海要了一杯咖啡。就着咖啡的苦香,他稍稍打起精神。
秦遇等他从小憩的状态迅速转换到‘来活了’的状态,这才开口说明现在情况:“飞机刚刚进入积雨云,会出现强烈颠簸感。”
“哦。”季星海没怎么担心,这种云不算是罕见,新任机长是有着二十几年安全驾驶经验的老手,它能处理好。
不过这也说明,飞机有所动作了。
果然,之后飞机连续出现明显颠簸。穿过厚厚积雨云的时候,甚至还能看到其中电闪雷鸣和冰雹。
空姐们神色一凝,近乎本能地打开广播,让乘客系好安全带,并且用相对轻松冷静的口吻开始科普目前遇到的情况。
专业素养,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未知能将恐惧变得更加恐惧,反而用科学严谨的态度进行科普后,能有效缓解乘客的紧张情绪。
至少后排的幸存者被说得冷静下来了,觉得这只是小颠簸,不是大事。
而前方的诡异乘客麻爪了,它们原本应该尽职尽责扮演自己的角色,比如站起来质疑,比如恐慌大哭,比如争吵。
但因为空姐们处理得太快,再站起来大声质疑和恐慌,似乎有点儿奇怪。
“那我们……演?还是不演?”
“……你说呢?”
诡异乘客们尴尬地开始无实物表演,空姐一脸冷漠,而季星海想笑。
驾驶舱的机长不知道后面的情况,它驾驶着飞机,就像指挥自己的手臂。庞大的飞机在经验丰富驾驶员的操作下灵活地避开了所有的麻烦,以最快时间飞出了积雨云。
直到外界的光穿过玻璃落到脸上,诡异乘客们还没有反应过来。
‘就、就这么过了?’
因此死过无数回的乘客们忽然觉得自己就是冤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