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1 / 2)

“都怪你!如果不是你们要搞什么试胆大会,我们也不会被困在这里!”

“别、别说了,我好怕,爸爸妈妈……”

明明是学生最活跃的九点,双生桥附近却静悄悄的。草丛里的花园灯发出幽幽的冷白光,树影攒动,高跟鞋踩在大理石上的哒哒声清晰可闻,躲在厕所的几人浑身汗毛直立,相互抱着瑟瑟发抖。

桥上两排白色蜡烛早灭了火,白色纸片无风自扬,月色格外凄凉。他们蹲在路边公厕的门后,耳朵听着。

忽然高跟鞋的声音消失了,他们选出一人,凑到门边,眼睛透过门缝往外瞧。

外面一切正常,似乎没有那个女鬼……

还没来得及细想,有什么东西盖住缝隙,那东西咕噜噜转动,赫然是只满是血丝的红眼睛。

“你们看到我的头了吗?”被握在手里的眼睛满是探究。

“啊啊啊啊啊——”

五分钟前。

夜晚的紫荆花大学有一种别样的魅力,还未入睡的学生背着包往返于教学楼和宿舍楼,洗了澡出来溜达的学生穿着睡衣吃着烤串,休闲一条街灯火通明。

多么平常的一天。

“真热闹。”季星海拖着29寸的行李箱在校园里走。许多人与他擦肩而过,但无人回头。

轮子转动,他一路走到鸳鸯湖,路灯渐稀,喧嚣远去,白日的约会圣地在夜晚安静得自带惊悚气息。

本就是学校最偏远的一个地方,又贴着后门。除了每个大学都有的湖畔美景也没别的可以说道。除了需要私人空间的情侣会来散散步,其他人是不会特意走这里的。

尤其七年前发生了无头碎尸案之后,这附近更是没人来。

“啊啊啊啊——”

一声惨叫惊起湖边蛙鸣,季星海脚步声一顿,判断了声音来的方向。

就着天空惨白的圆月,他低头看手里的新生试胆大会宣传单,暗自嘀咕‘人菜瘾大’。

明知道这里发生过特大凶杀案,并且各种流言纷纷扬扬,居然还敢来这里玩什么试胆大会。着实是生命不息,作死不息。

有这么多‘热爱探索’的人,诡异多也是可以理解。

这是一个人与诡异并存的世界,它们原本应该像是纸张的正反面,一个生活在阳面,一个生活在阴面,互不干涉,但在这里,它们却产生了交集。

谁也说不清一开始诡异是怎么来的,但可以肯定,其中必然有一个原因是‘人类传说,信念加持’。

七年之前,也是这样一个季节,紫荆花大学发生了一件手段极其恶劣影响极大的凶杀案。

一名临近毕业的学生在夜晚的鸳鸯湖散步的时候被奸杀了,凶手将她的身体砍成许多块,分散用垃圾袋装起来,丢在沿路不同的垃圾箱里。

然而第二日,清洁工在倾倒垃圾的时候划破垃圾袋,碎肉和血流出来,他一眼看到了其中描了精美绘甲的手指,这案子才爆出来。

他们翻找了所有的垃圾桶,将尸块拼凑起来,却发现少了一个头。准确的说,是被挖掉了眼睛的头。

当时他们都判断头可能丢进了鸳鸯湖,然而后来他们抽干了鸳鸯湖的水,却还是没有找到这颗消失的头颅。

同时,案件迟迟未破,有学生在夜晚的鸳鸯湖附近看到了徘徊的无头影子。

从那时候开始,紫荆花大学就开始流传‘无头女鬼找头颅’的恐怖传说。

它会在它死亡的那个季节出现,如果有落单了出现在湖边,又恰恰好遇到它的人,会被砍下脑袋。

据说是它在检查头颅是否是自己的。

女鬼失去头,也忘记了一切,它捏着两只眼睛到处找头。传说它若看到凶手,就会想起自己被杀的经过,会成为更可怕的存在。

诡异这东西就是这样,没人提起,没有源头,就成不了气候。但一旦人们说得有鼻子有眼,一层层添加设定加强真实感和影响力,那就好玩了。

它会真的出现。

女鬼第一次出现是在五年前的这个时节,这里溺死了一对夜会的野鸳鸯。但一开始大家并没有特别当回事,直到后面再一次有人死亡,那人的头被仔仔细细割下来。

这又是一个没有凶手的无头案。

学生都在传说,无头女尸在寻找它的头,它要把路人的头割下来一一比对。

那之后夜晚的鸳鸯湖就成了禁忌之地。

只是世界上总少不了有探险

精神的人,三年前,这里又出事了。还是鸳鸯湖旁,这一次是在双生桥上,又出现了被割掉头的尸体。

这事儿L闹得,鸳鸯湖还被封锁过一段时间,后来是解锁了,但恐怖传说越来越广。

就这样,紫荆花大学的校园诡异第一名就养成了,在诡异排行榜上已经被确认存在,代号‘鸳鸯湖的无头女尸’,等级D。

之所以都确认存在了还没有解决掉,一是因为性价比太低了,解决这样一个有地势之利的异常才十八个诡事币,二么,鸳鸯湖女尸的攻击性并不高,只要别大半夜去湖边晃荡,一般都没事。

最后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只要传说在,就算能解决这一个,新的也会很快生成,等于做了无用功。

咕噜噜,行李箱的轮子转动着,在平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晰的响动。

“不是说静音轮吗?声音这么大?”他皱了下眉头,但还是拖着在鸳鸯湖边走。咕噜噜,咕噜噜,轮子转动的声音从杨柳区一路响到杜鹃区,前面就是被花草簇拥的仿古石桥,双生桥。

桥面的两侧还堆放着燃了小半的白蜡烛,地上飘着许多纸片,但人不在。

叮铃叮铃,两侧的树上绑着用红绳固定的黄铜铃铛,里面没有芯,却在无风自响。

他嗅到了潮湿的气味,一扭头,桥下站着一人。

也就是两三米的距离,却已经看不清面容,它走过的地方都暗下来,光都被吸走了。

见它一步一步朝着桥上走,桥上季星海解开了行李箱的安全锁,拉开拉链。

鸳鸯湖的湖水一波一波推着长满青苔的砖石,原本空无一物的树冠下有一抹若隐若现的影子,那影子撑着伞,一双漆黑的眼睛默默注视着桥上发生的一切。

叮铃叮铃,黄铜铃摇晃得越加剧烈,哗啦啦,两侧铜铃都像海浪鼓一样响。

行李箱的箱盖开了,露出里面两个扭曲地挤在四四方方箱子里的两个成年人。

看得出来,这两人是被人用可怕的力气,像塞衣服一样粗暴地塞进行李箱。

他们的手和脚都以扭曲的姿态折在里头,嘴巴被封住了,眼泪一直流,看到外面头部灰蒙蒙的幽魂,也只是惊恐地轻微摇晃脑袋,就好像在求饶。

原本朝着季星海走的诡异定住,它缓缓蹲下,伸出手……

被装载行李箱里,身体都挤压得变形的两个男人疯狂流泪,他们摇晃着脑袋,几乎是哀求着。

冰凉的手摸到了他们的脸,诡异不知何时已经蹲在行李箱前,它展开的手掌的掌心出现了一只眼睛,眼睛对着这两张脸细细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