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以他的了解,这类人往往很自负,喜欢把重要的东西放在眼皮子底下。
此外,能上地图的火种,个头不会小,再加上外面还有隔绝气息的匣子,分量更大。
有了这两个前提,找东西就很容易了。季星海很快就在大方桌的下面找到了一个很大的盒子,里面赫然躺着一颗半球形边缘锋利的火种。
“一分为二了?”他想到地图显示的另一颗。
和火种放在一起的还有一本看起来很古老的羊皮书,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和火种放在一起的东西,它一定很重要。
他没有久留,卷了东西就撤退了,去找另外半颗火种去。
逃出来的学员和原住民在街头巷尾发生争斗,他们引走了火力,方便季星海潜入寻找火种。很快他得到了另外半颗。
季星海回到别院,假装自己没有出去过。
但此时外面的战火已经升级,甚至开始波及到别院那些学员。
学员们的殊死抵抗给他们带来巨大麻烦。为避免更大的损失,这座城市的掌权者当机立断将别院的人送出城,并且将之前留下的行李也送出去。
学员们站在门口看着关闭的城门面面相觑。
这是聪明的做法,至少现在整座城市还是在人类势力的控制下。季星海猜测他们已经发现城主死亡,但隐瞒了这个消息,二把手上位了。
城门口的学员吵吵嚷嚷不肯走,也不能接受现实,他们还什么都没干,白折腾一回就被丢出去了?火种呢?
但也有如季星海这般选择离开的。
这里有六座城市和一座王城,哪座里面都有火种,何必和这间城市死耗?
季星海等人一直驾车到某个空旷的荒野才停下。
“鱿鱼人和人类的矛盾已经摆在明面上,所有生活在城市里和他们有物资往来的人都将被牵扯进去。你们有个心理准备。”
“放心吧老大,我们会一直活到最后的。”学员们也不是真的无能,他们只是缺少了一点经验和绝境里磨练出来的意志。夺冠可能做不到,但自保是没问题的。
“我走了。”
他是习惯独行的人,并不想和人搭伙,这些学员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只是给他们留下许多盐,就驾车离开这里。
他们没有多说什么,挥一挥手去往不同方向。
其实就算城市的掌权者不进行驱赶,季星海也想离开。火种已经到手,这里没有什么能吸引他的东西了。
没有恶意的鱿鱼人就像是不经处理就丢进水里煮的野猪肉,腥臊难啃。而带着恶意的人类又像是精心烹饪的保护动物,闻着再香也不能吃,吃的就是破戒,他铸造的精神世界会因此产生裂缝。
到了无人处,他停下车,打开装着小火种的匣子,小火种亮得很均匀,似乎没有特别吸引它的同伴。
人心散了,其他的城市的城主学会隐藏宝贝了。
他抬头看着天色,已经是傍晚,得找个地方过夜。
季星海绕着这里走了两圈,在一片树林中发现了人类活动的痕迹。原以为是学员,不想看到的却是一片飘着炊烟的小小石屋子,石屋子的主人惊惧地看着作为陌生来客的季星海。
“……盐、布料、陶罐要么?”他掀开盖在车上的皮毛,露出下面的商品。
他们的脸色立刻好看许多,眼睛看向某个老人,在征求她的意见。
老人垂着眼皮子,看起来也有七八十了,两条灰白的辫子垂在两侧,身上穿着带鲜亮刺绣的厚实袍子,用一双有点儿发灰的眼睛看着来客。
“既然是客人,就请进来坐一坐吧。”
说罢,老人就往其中一间屋子走。季星海想了想,赶着车也往那里去,其他人并不放心,都盯着他,一个特别强壮的小伙子更是死死看着他,手里还握着一把金属刀具。
他将车暂时放在门口,人走进这间没有窗户并且十分矮小的屋子。屋子里有一个火炉,上面架着陶锅,熬着糊糊汤,烟囱通向外面。
“你身上有火种的气息。”老人坐在一张皮褥子上,用这句话开始了他们的聊天。
季星海也嗅到这个老人身上‘自然沟通者’的气息,西方叫做巫,可以和脚下这片大地搭建精神桥梁的人类。
“这三年你们一直住在这里?”季星海没有回答巫师的问题,反而问了其他的。他这个人就不喜欢跟着别人的步伐走。
巫师发出沙哑的笑声,她抓了一小撮黑乎乎的盐丢进瓦罐里:“树木能活,我们就能活。”
这就算是间接回答了季星海的问题,没错,他们在这里生存下来了。
“你能见到这一切,不是因为你选择了这里,而是这里选择了你,年轻人。”巫师发灰的眼睛笑眯眯的。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找到这里,是有前提条件的。
“脚下的土地告诉我,来了一位客人。”巫师看了他几分钟,突然拿起一根烧火的棍子,伸过去将角落一个不起眼的箱子开了,露出里面一颗近乎金色的火种。
季星海拥有的火种已经很大了,几乎有这间房子那么大,但它燃烧起来是深红色的,不像这颗火种,是光亮却不刺眼的金色。
但他眼中没有贪婪,只有一点疑惑:“你给我看这个,是想和我进行交易吗?”
巫师忽然大笑,声音又亮又尖锐,她盖上盖子:“你知道火种是怎么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