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玩偶娃娃会把自己这种糟糕的情绪发泄到玩具学员身上。
哪怕是之前有过默契说要合作的这几个玩偶娃娃,也完全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暴戾。
所以才进入自己卧室,刚离开家长的视线范围,玩偶娃娃就撕下了自己小可怜的皮,磨刀霍霍。
“我们说好的合作!”被盯上的学员尖叫着,这是第一个选择和玩偶娃娃合作的学员。
“合作?对啊,这就是合作啊。”玩偶娃娃那可爱的脸庞因为用力变得十分狰狞,“我不主动告发你,而你,成为我续命的养料。”
“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啊啊啊——”玩偶娃娃巨大的爪子笼罩上空,这位被随机来的学员下意识闭上眼。
‘完了!’
直播间彻底黑了。
对着漆黑的直播间冷汗直冒的观众们回忆起早上的惊恐经历——这一天玩偶娃娃过得太过憋屈凄凉,他们都快忘记了这是能扼杀学员的怪物。
【不是,也不用这么着急吧?不符合利益需求啊。既然合作了……】
【可它们不是怪物吗?怪物为什么要遵循人类的利益原则?】
对啊。
它们是怪物啊。
它们是饥饿学院特地设计出来,有固定行为模式的怪物啊。
观众们仿佛终于意识到这件事。
和npc待在一起的学员们都受到了攻击。即便有第一条规则的约束,学员们在玩偶手里依旧是备受摧残的存在。
它们必须死死盯着玩偶娃娃,才能保证自己躯壳的完好无损,一旦错眼,很有可能造成肢体不可修复的损伤。
但这真的太难了。
这个时间段的玩偶娃娃和月圆夜的狼人一样处于完全失控的状态,它们没有白天那种人性化和理性,简直和疯狗一样逮着学员疯狂撕咬,没有任何沟通的可能性。
【这种情况要保持多久?学员没法完全不眨眼,总有失手的时候。该死,这么下去不行,不可以杀了这些玩偶娃娃吗?】
【他们分析说有风险,那个提示里藏着隐藏信息,暂时无法确定对学员有什么影响。而且学员变成玩具后似乎被克制了,他们的能力发挥不出十分之一,反杀也很困难。】
杀又杀不死,躲又躲不开,副本里这些学员陷入两难的境地。
【学员和玩偶,总要死一个。】
【我感觉这些学员也忍不了太久了,就算是玩具,肢体被破坏后也会大大影响战斗力。这么消磨下去也是一个死,不如赌一把,就算赌输了好歹也带了一个下去。】
玩偶娃娃折腾玩具的花样一个比一个多,并且没有任何停下来的迹象,杀机已在学员们的眼中浮现。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已经准备开刃见血了。
玩偶娃娃的发疯持续到晚上九点。
九点时间一到,所有玩偶娃娃都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全部倒在床上呼呼大睡,雷打不醒。
“这种不设防的样子倒像是鼓励学员动手,但愿他们能忍住。”
“不可能忍住的。这次不动手,明天又是新一轮的躲躲藏藏和苟且偷生。”
黑塔也会关注和分析其他国家的学员,他们猜测这些人要动手了。
除了自保这个原因,还有一个吸引大家动手的理由——利益。
17%的探索度和宝箱给那些精英学员带去极大压力,他们出现在饥饿游戏可不仅仅是为了苟活,更为国家争夺利益。
果然,玩偶娃娃们刚刚进入深度睡眠,黑暗中藏在各处的学员们就爬出来。
抛却已经死亡的人,其中最惨的是一个兵人玩具学员,他原本拿着枪的胳膊已经断裂,腿被扭成畸形,身上也有很多伤口。
被扭断的胳膊和枪都被丢进废纸篓,兵人学员一瘸一拐花了许多时间才把东西捡回来。看着是塑料材质的枪是有真实杀伤力的,只是里面射出的子弹还没有芝麻大,对玩偶的伤害极其有限。
但他,有着特别的能力。
兵人学员恶狠狠地看着床上狐狸脸的玩偶娃。
善于分析的他知道副本规则里可能藏着陷阱,但他这种情况,明天也是死,不如现在赌一把。
瞄准,射击。
火光飞溅,芝麻粒的子弹直穿玩偶娃的眉心。
那个瞬间他发动了能力。
迷你的子弹在那一刹那变成压缩型的炸弹,狐狸玩偶的脑袋被炸成了漫天飞舞棉花火绒。纷纷扬扬和星火雨一样美丽。
兵人学员却无心欣赏,他缓缓吐出一口气。
炸弹狂魔。
这正是兵人的特殊能力,他可以将自己接触过的某讲东西变成压缩炸弹,并且控制爆炸时间。
“就这么简单?”看着狐狸玩偶被完全炸掉的脑壳,兵人学员皱着眉,这是不是太容易了?
“或许这次副本原本就没有那么难。又或者杀死玩偶本来不会这么简单,但我拥有特殊能力,才能做到?”
他才这么想,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兵人玩偶在变大,他原本是绿色塑料手指长短的玩具,短短几秒就长到和玩偶娃一样大。
“我要脱离玩偶身份了吗?”
兵人有些恐慌,还有些激动,他看到自己的双手恢复了肉色,或许马上就要变成人类了吧?
无数观众也看着直播间里兵人的变化,他们的笑容几乎就要出现在脸上,此时异变突生。
兵人肉色的脸上开始长出红棕色长长的毛发,他原本瘦高的身体在膨胀,脸也在膨胀。
观众看到他的脸鼓胀成圆球,鼻子和嘴巴的部分被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又像是橡皮泥被重塑,变成尖尖的形状。
他的鼻子色素沉淀成黑色,又在瞬间变成塑料的材质。那双眼睛也是一样,它变得又大又圆,乌溜溜的没有留下一点眼白。
他的手变成了爪子,毛茸茸的手指尽头是尖尖的指甲。
他还长出了尾巴,尾巴甩来甩去,不受控制地在背后扭动。
学员看到反光的家具里自己的影子,微微颤抖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却摸到尖尖的嘴和尖尖的耳朵。他手里的玩具枪落下来,落在烧过的棉絮上。
“怎、怎么会——”
炸成棉花团的玩偶娃躺在床上,残余的嘴角弯弯的,似乎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