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怕的是,舒庸不止想让林晚星知道他的爱,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
那些隐秘背德的情愫,炙热的欲望,舒庸从一开始就没想过隐藏。
“那封群发邮件,到底是谁发的?”王法问。
林辰的声音明明很轻,王法听来却震耳欲聋。
林辰用赞赏的目光看他一眼,然后看了看时间。
“她知不知道这一点并不重要,因为被舒庸爱上的那一刻起,在所有人眼中,她就是有罪的。”
走廊内响起脚步声,办公室门口,有人用震惊的目光看着他们。
“我们老师知道这事儿吗?”秦敖忽然开口。
“你们怎么进来了?”他问。
“我肯定不会把这种感情定义为‘爱’。那会儿林晚星拿到了全奖,毕业后就会出国留学。舒庸知道再也留不住她,所以用这种极度畸形而变态的方式,想要锁住她的灵魂。”林辰说。
来人是个男生,穿着简单,但身材高大魁梧。他露出在外的小臂很是精壮,目光中充满力量。
“那个死掉的老男人,爱我们老师?”文成业用冰冷的语气问道。
“这里之前出过命案,封了很久,你们闯进来干什么?”男生直接走进来赶人。
信里有一部分内容,是真的。
“我们在等你,向梓。”林辰转过身看向对方,打了个招呼。
他从没想过,这件事还有另一个更恐怖的可能性。
“向”姓并不多见,王法很快想起,曾经在永川东明湖畔,听到这个名字后,林晚星的情况就很不对劲。
他看过那封邮件里的东西,他以为那就是有人单纯造谣林晚星,什么也不信。
王法立刻意识到什么,他攥紧拳头,林辰却淡淡地看他一眼,摇了摇头。
王法感觉世界像碎片般簌簌剥离落下。
“是我让付郝喊你过来的,走吧,我们一起去喝点东西。”林辰对向梓说。
但有时活着,比死更冷。
就这样,原本的5人旅行团有了新成员。
四周像死亡一样寒冷。
林辰带着他们一行人,来到学校咖啡厅,找了个角落坐下。
“是的,舒庸死前向林晚星告白,他知道林晚星会拒绝他。但没关系,他会把林晚星永远钉在他的标本盒上,享受死后的一切,”林辰这样说。
“又需要多巴胺吗?”刑从连咂了咂嘴,问道。
可从那一刻开始,林晚星的世界完全黑暗了。
“倒也不是,就觉得在公共场合聊天,大家都会比较心平气和一点。”林辰说。
雪片从窗口卷入。
向梓浑身紧绷。
舒庸的遗书就放在办公桌最显眼的位置。
王法脸色铁青。
她看到的就是悬挂在梁上的冰冷尸体,以及坍塌的全部文献著作。
学生们不明所以,欲言又止。
直到保卫处姗姗来迟。
“我来分别介绍一下吧。”咖啡上桌,林辰开口,“这位是向梓,我们学校的心理学博士在读。”他停顿了下,看向向梓,“这三位是林晚星的朋友,以及学生。他们很关心林晚星在硕士最后半年发生的一些事。”
舒庸窒息的那段时间,说不定还在享受林晚星的哭嚎。
向梓长得很硬朗,像早已猜到什么,他目光冷峻地扫了一圈,目光中满是轻蔑:“我只知道,林晚星勾引了舒庸教授,破坏了他的家庭,使他饱受内心折磨,最终选择自杀。”
很显然,这不是绝望的自杀,而是蓄谋已久的死亡盛宴。
秦敖一拳锤在桌上。
她先是不可置信,然后疯狂地跑上楼,绝望呼喊求救,不顾一切地撞门……
林辰看了秦敖一眼,男生立刻噤声。
办公室里静得吓人,仿佛有踩雪的咯吱声响起,女生抬起头,灯光昏黄的室内,老师悬挂在梁上。
“是吗,可是付郝说,在舒庸教授死后,你多次以各种理由向校方举报林晚星。后来你又写了很详尽的调查报告,匿名发送给很多校友,我认为你是最了解内情的人。”林辰说。
办公室里有扇窗,林辰望着窗外的小路,说:“来这栋办公楼的路只有一条,那天晚上下着雪,舒庸自杀的时候面朝窗外。林晚星如果收到信息赶回来,第一眼就能看到他。”
王法早就猜到,他死死地盯着向梓,越是愤怒也越是冷静。
林辰推开办公室的门,腥湿湖风灌入,满地卷帙飞扬,整个空间像是被完全封印在舒庸死亡的那个时刻。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王法猛地看向林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