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星和王法回到宏景, 已经是大年初二了。
回来的原因是天台上的菜得浇水了。
天气清冷。
新村小路上铺了一层红色炮竹碎屑,证明了新年的到来。
学生们差不多在他们回来的第一时间,就在天台集合。
大家的理由很多。
担心吃太多不利于保持“身材”, 觉得两天没训练影响体能水平, 陈江河甚至说只有在这边才想写作业!
林晚星正在天台上晒着旅游买的土特产,竹竿上,红通通的腊肠挂了一整排。
透过腊肠的缝隙,男生们上蹿下跳的。
刚过新年,家里都喜欢给孩子穿点颜色鲜艳的衣服。男生们看上去兴高采烈,干劲十足的。
天气晴好, 天台上的白菜和大青菜显得色泽诱人。
就这样,明明说好是放到初五的春节假期,正式结束。
天台再度充满人气。
过完春节后的一些日子, 青超联赛将重新开赛。这也是学生们不愿过完春节假期, 非要赶着训练的原因。
只是过年期间, 每家都有事,人头也并不能很好凑齐。尤其是文成业, 连电话都打不通,据说是和爸爸妈妈去了国外。
可到了初五指定集合恢复训练的日子,文成业还未归队,电话也还是打不通。
秦敖终于小小爆发了下。
他们去文成业家的小楼, 却大门紧闭。大家急得给给文成业留了几次言,一直都没收到回复。
好像这个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其他学生一边痛骂文成业不负责任,一边又觉得文成业就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在不那么齐整地训练中,他们迅速迎来再次对阵禹州银象的日子。
推开小楼顶层天台门, 阴云将要压到人的眼角边上。天气预报预告了未来几日天气, 似乎是要下雪。
风很大, 举目所及,没有任何新春景象,草坪蒙着白霜,看不到新芽。
林晚星搓着手回房间,换上羽绒服。
再出门的时候,太阳升起了一些,从云层的缝隙中露出个头。
禹州有些远,在宏景边上。
边上的意思是指,早上八点出门,得坐三个半小时大巴,才能到达禹州银象基地。
学生们很久没有出省打过比赛,前两天还颇为兴奋地计划过。
林鹿出门时,在包里放了很多饼干和薯片,秦敖则带了火腿肠和香蕉,据说是垫饥好物。
这次比赛要出省,出于安全考虑,学校特地安排了钱老师一起带队。
毕竟王法是编外人员,林晚星只得答应。
男生们都准时到了,除了文成业。
林晚星照例拿着表格点数人数,喊到“文成业”的时候,仍是一片静默。
风呼呼地吹,好像随时随地都能渗进毛衣里。枝干湿漉漉的,但幸好没下雨。
大家迟缓地你看我我看你,才意识到文成业还没到。
“艹,文狗什么意思?”
“不会不来了吧?”
“不是吧???”
林晚星和王法对视一眼,拿出手机,给文成业打了个电话,电话关机。
不知不觉,她脑海中浮现出第一次带队时,文成业一声不吭放鸽子的情境。
文成业已经缺席多日训练,大家也急过,甚至都要去找替补了。只是祁亮前两天说,文成业回消息说会来,所以大家都暂时放下心来。
现在人没出现,祁亮自然而然被大家团团围住。
祁亮:“我又不是他爹,你们问我有用?”
“那不是你说的?”
“文狗耍我也不是没可能,你们这么天真?”
就在这时,学校大巴驶来。车在他们身边停下,带起一阵寒风。
车门打开,林晚星借机让学生们先上车,大家还在嚷嚷文成业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就在这时,电话突然响起,所谓一团乱麻大概就是这种情况。
电话那头是体育组的钱老师,说自己家里突然有事,学校安排了另外一位老师来,请他们在校门口再等等。
林晚星挂断电话,一回头,发现付新书还站在她身边。
“你先上去吧,外面冷。”林晚星看了看车窗里的学生们,示意付新书。
小付同学虽然平时软和,但脾气上来也像头牛一样。
“如果文成业不来怎么办?”付新书脸色很差。
“啊,不会吧?”林晚星盯着远处的四岔路口。
“为什么不会,他不在乎我们。”付新书很确定地说。
林晚星很少见这样的付新书,他固执到有些偏执。这些天的不完整训练,让好脾气的小付同学也急了。
汽车呼啸而过,林晚星和付新书两人等在路边。
“他就是这样,想踢就踢,不想踢就不踢,他根本不会管队友,训练也是,永远不会管别人在什么位置要怎么踢?他明明知道这次打禹州银象对我们小组赛出线有多重要,但他就是可以不来训练。”付新书一股脑地说着,抒发这些天来的情绪,
林晚星安静听完,思索了下,最后问他:“你有什么想法吗?”
男生看着他,目光中满是疑惑和烦闷:“我不知道啊老师。”
“你不满文成业,那对于我们这支球队来说,你有没有想过其他解决问题的方案呢?”林晚星很温和地问。
“什么方案?”付新书还是不解。
“简单来说,你是不是还想换其他人。”王法站在一旁听了段时间,倒是很言简意赅。
“陈卫东呢,能不能让陈卫东再回来,就下次比赛,让他来踢。”付新书突然抬头,看着他们。
“陈卫东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参加训练了。如果你们确定下场打永川恒大需要他回来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沟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