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视频内容就没什么重要信息了,云子宿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假装出一副震惊到难以置信的模样。
“这、这是伪造的?!”
他痛心疾首地责问周特:“你们是不是给他洗脑了?!”
“洗脑他的人明明是你,”收起脸上的自得,周特冷哼一声,表情又阴沉了下来,“自从和你结婚之后,韩先生整个人就变得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我现在做的,不过是让他恢复最原本的样子罢了。”
说完,周特就扬起微笑,看向了云子宿身后。
他轻快又亲昵地同人打了声招呼:“韩先生!”
走过来的正是面无表情的韩弈,周特抬高下巴俯视了一眼还处于震惊之中的云子宿,率先走上前去。
一见本人,周特就忍不住露出了喜色。韩弈果然恢复了原本的模样,炎炎夏日,正值中午,这个男人却是看一眼就让人心底生凉。
不过在周特眼中,这却是他最习惯也最心仪的韩弈。
“还好吗?韩先生,”周特说着,就想像视频里那样去挽韩弈的手臂,“你看过自己留下的视……”
结果周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直接一下甩飞到了路边绿化带里,中途还撞到了一旁的垃圾桶,发出叮铃哐啷的巨响。
因为是非工作日的夏季中午,西郊公园人流量明显少了许多,但这里毕竟是公共场合,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不引起注意,顿时就有不少视线围拢了过来。
留在原地还没来得及换表情的云子宿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不远处的特派队也被吓了一跳,妈耶,这可是普通人,这么飞出去不得摔掉半条命。
他们连忙上去把周特拉出来,而那边,云子宿已经和走到面前的韩弈聊了起来。
“不是商量好了等他多聊一会儿再动手吗?喂你等等……不行,说好的时间还没到,你别抱我……这么多人看着,我自己会走路!”
等沈秋晚赶过来的时候,抗议了许久的云子宿终于争取来了一点属于自己的权益——韩弈没把他抱起来,而是伸手紧紧圈住了他的腰。
大白天的公共场合,这个姿势虽然也有些过于亲密,但好歹要比一路横抱强多了。
“周特知道阿弈会失忆,镜伪还提前准备好了视频,要让阿弈误以为是自己留下的后路。”云子宿把录音笔递给沈秋晚,他问,“这点证据够你们定他是绑架案的共犯了吗?”
“如果是刑事案件的定论,录音是不足以作证的,”沈秋晚道,“不过我们的目的要获得提审普通人的资格,能证明他对特殊案件知情并有参与就可以。”
他把录音笔收好:“剩下的事交给我们就好,我们会尽快查出事情原委,也争取能早点搞清楚为什么韩大少会失忆。”
云子宿却道:“我怀疑周特不清楚多少有价值的信息。”
沈秋晚问:“怎么说?”
“靳单的计划如果成功,阿弈不可能留下太久,更不可能完好无损地出来看什么视频。”云子宿道,“靳单之前操纵镜伪答应周特的那些事,应该只是为了敷衍周特。你们的重点,还得放在靳单和靳笛身上。”
沈秋晚也觉得有道理。
两人聊天的时候,韩弈已经有些不耐烦。见云子宿的视线和注意力在其他人身上停留这么久,韩弈更是耗尽了耐心。
云子宿刚把事情解释完,他就抬手捏住了对方的下巴。
云子宿冷不丁被人靠近,第一反应就是慌忙伸手去挡,开玩笑,这里可是公园,要是刚刚的事再重演一次,他可就要引起围观了。
“不行,现在不能亲。”他压低了声音和韩大少讲价。
被他用掌心捂住唇的韩弈沉默地注视着他,一双眼眸漆如点墨。
云子宿忍不住吞咽了一下,才道:“我记得刚刚答应你的事,但现在不行,这里人太多了……结界不行,突然消失会引起怀疑的,不不不,把他们都轰走也不行!”
云子宿有点头疼,这个状态的韩大少比之前霸道多了,他忍不住悄悄怀念起了那个担心自己流鼻血不肯亲的韩弈。
“真的,”他有气无力地保证,“我没忘,等我们单独相处再说,成不成?”
他的手腕被韩弈握着,但掌心还贴在对方唇上,两人距离很是亲密,稍远一点的人看过来,甚至会误以为他们正在拥吻。
云子宿还在和韩弈商量,就听见远处传来了一阵气急败坏的喊声。
“韩先生!我才是你的……放开我!我才是你的爱人啊!”
周特双手背在身后,被一个特派队的人押着,身上还带着刚刚垃圾桶里洒出来的东西和脏污。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说好的发展会变成这种模样,仍然在不甘心地想要唤醒“真正”的韩弈。
韩弈连看都没看人一眼,他的视线一直锁在云子宿身上。倒是被他看着的云子宿扭头扫了一眼,耸耸肩表示遗憾之后,就又开始了和韩弈之间千辛万苦的讨价还价。
“行了,”见周特还在挣扎,一旁的连其司不耐烦道,“你看不出来吗,就算失忆了,韩大少会辨认出来的也只有他夫人一个。至于你?还是省省吧。”
夏天垃圾气味本就浓郁,被垃圾桶泼了一身的周特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难闻的气味,连其司抬手在鼻尖前挥了挥,对押着周特的人道:“车开来,把他押走。”
解决掉一众人马,后续的事还需要继续处理。靳单毕竟是清易宗的金丹老祖,他的事必须要上报北城。对云子宿来说,当务之急是先搞清楚韩大少现在的状态,所以他就暂时同意了沈秋晚的提议,等北城的通知回来之后,才继续研究靳单的事。
云子宿是坐沈秋晚的车来的,回去路上,也是沈秋晚又充当了一回司机。云子宿和韩弈坐在后座,见情况不太妙,云子宿上车时就让沈秋晚降下了前后车座之间的格挡。
然而就算沈秋晚看不见,也不代表云子宿不介意。
“不行……”
虽然已经把人抱进怀里,但被压抑了许久的韩弈仍然不怎么满意。可云子宿是真的受不了了,他从来没料到自己的金丹被碰触时会带来这么大的冲击。
云子宿甚至连一句话都没办法说利落。
“我知道……欠、欠你……呜!那也不能……不能在别人的车上!”
也许是“别人的车”这几个字起了作用,心口灵台上,那专心致志捧着金丹查看的元婴终于把动作停了下来。
回家?
冷冰冰的声音出现在了云子宿的脑海里。
云子宿已经被折腾得狼狈不堪,哪还顾得上思前想后,他完全秉持着能逃一会是一会的原则,慌不择路地点了头。
“回家、回家再说!现在不行……”
韩弈这才肯放过人,他轻吻了一下云子宿被吮咬到嫣红的唇瓣,把自己的元婴收了回来。
然后,他把云子宿的头按进了自己怀里,意思很明显,让对方休息一会。
云子宿大口喘着气,颤栗的酥痒让他后背发麻,连呼出的气息都滚烫无比。尽管韩弈的元婴已经退了出去,金丹被碰触的余韵依然令他难以自持。
为什么明明只被碰了一下,后遗症也会这么久?云子宿简直欲哭无泪,照这情况来看,到家时自己能平复下来都算快的,这还让他怎么休息。
一想到刚刚韩大少那态度坚定的“回家解决”,云子宿顿时觉得前路更加黑暗。
之前在地下广场劝人把自己放下,公园里让人别在大庭广众下亲,还有现在出租车上逃过的半劫……三笔债加起来,韩大少回家到底得跟自己解决多久?
最可怕的是,云子宿绝望地发现,面对已经进阶元婴的韩弈来说,他连武力反抗的胜算都没有了。
现在装睡还来得及吗?
作者有话要说:韩攻第一次的目的是告诉云崽自己是元婴,第二次是发现对方修为有折损,在考虑怎么帮人恢复元婴
他的目的很单纯,嗯……
就是这种单纯的操作,完美符合了本文简介那句,“我吃饱了我不要了”。
回家解决的部分会详细写,神交,真实而深入的灵魂交流~(搓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