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和白鲸的比赛,按照惯例,仓鼠俱乐部应当回圣彼得堡休息,以及备战下一场常规赛的。
但这一次,白鲸俱乐部表示他们希望仓鼠在白鲸俱乐部的宿舍里休息一晚,大家可以一起吃个便饭。
白鲸教练说道:“我们打了一场好比赛,应当庆祝一下,不是吗?而且今天的风雪有些大,俄航也停飞了。”
秦春晓往窗外看了一眼,发现室外的风雪果然在他们打比赛时大到了吓人的地步。
街面的雪都有半米了吧……
二愣嘀咕:“还有俄航不敢飞的天气呐?”
尼古拉沉吟片刻,微笑:“你说得对,那真是一场好比赛,那就感谢你们的招待了。”
然后工作人员来安置这帮大个子,其他人当然是先去冲澡换衣服了,毕竟运动员打完球赛后那一身汗和味儿,不冲都不行。
秦春晓被领去再次处理伤口,明明不严重的伤,却被一层一层的纱布包裹,最后看起来像个粽子。
白鲸俱乐部似乎还觉得这样不足以表达他们的热情,还留了一个果盘和很多牛肉干,以及一罐鲜牛奶。
秦春晓坐在病床上,举着右手沉思一会儿,看向右边病床的倒霉蛋:“诶,你好点了没?”
白鲸二传卢德维卡苦笑:“还好,肌肉拉伤,老毛病了。”
秦春晓:“严重吗?”
卢德维卡:“有点,我得缺席一个月的比赛了。”
秦春晓:“那比我们的亚历山大还是好点,他下一场比赛才回来,之前已经缺席赛场好久了。”
窗外呼呼的吹着大风,雪大得不能用鹅毛大雪形容,而是像一个个雪球直接被天空投掷下来,带着股斯拉夫式的悍勇,雪球落在地面碎开,雪层便越来越厚。
卢德维卡看着那些雪,突然说道:“虽然这个赛季不顺,但以后我还是会继续打球,实在打不动了,我就去做教练,从助教做起也可以,带儿童队也可以,只要一直留在排球的世界里就行。”
说到这里,卢德维卡的眼睛红了红,他捂住眼睛,不愿在那位异国的小将面前失态:“但是啊,今天真是难得怀疑了一次自己对排球的热爱,如果下次我再次受伤,观众席却再次发出嘘声,我还能这么爱排球吗?”
秦春晓:“排球可以站着打。”
卢德维卡不解的看向他,不懂秦春晓是什么意思。
秦春晓继续说道:“除了站着打,还可以跳着打,不过像你这样的二传,一般要抬着头才能打排球吧,毕竟二传时要抬头看球的。”
他做了个传球的姿势,对卢德维卡微笑:“排球运动员总是要抬头去看从上方落下的球,然后拼尽全力的不让它落地,所以如果你还想继续打球,那就要继续向上看,别看其他地方,尤其是那些非黑即白的家伙,他们是二极管,说的任何话都不具备参考意义。”
卢德维卡沉默许久,忍不住笑出声,他摇着头:“我怎么沦落到需要被17岁的孩子安慰了?谢谢你,米沙。”
他打量着秦春晓,感叹:“我大概明白为什么你总是能追上排球了,原来你看排球时是那么专注的。”
“期待与你在季后赛交手。”卢德维卡伸出手,秦春晓与他握了握。
接下来秦春晓就经历了他两辈子最混乱的一个夜晚。
白鲸教练说要庆祝,那就是真庆祝,只见他一个电话打出去,就有好几个大叔顶着风雪过来,给白鲸俱乐部的食堂挂上了气球,然后酒水、烤肉堆满,大家一起听着音乐high起来!
李羚作为成年人,自觉有喝酒的资格,比秦春晓还早的接受了另一队球员的邀请,开开心心喝了一口伏特加,然后就自动钻桌子底下躺好了,谁叫也不肯起。
安东喝了几口酒,拉着罗曼说:“我们今天赢你们了诶,这是我第一次赢你,但不会是最后一次。”
说完到“最后一次”时,他伸出手指想比划数字,结果伸出3根手指。
想朝秦春晓敬酒的人却多得出乎他的意料,甚至连尼古拉和白鲸教练都跑过来要和他碰个酒瓶。
在才结束的比赛中,小米沙得到了所有人的尊重。
不过秦春晓对酒的看法就是味道不同的水,没什么能让他醉醺醺的魔力,也算不上好喝,但喝了也无所谓。
于是他和这个灌一口,又被另一群人搂过去喊“我们的好兄弟米沙!”“天才小米沙!”“神奇男孩米申卡!”
他们甚至还一起唱起了仓鼠俱乐部的队歌《在滚轮上永远奔跑》,这首歌曲调俏皮,但用俄语唱出来,又有股仓鼠扛着波波沙要横扫一切的气场,歌词大意是“我们是机敏灵活的仓鼠,来自美丽的北方,在冰雕的滚轮上,我们奔跑、歌唱、最爱蜜糖”。
大家唱到歌曲末尾,一个个像狼一样嚎了起来,就是嚎到最后有个灯泡突然炸了,然后酒疯子们就互相推诿,说谁谁声音太大把灯泡震碎了。
秦春晓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的跳起来去摸灯泡,发现碰一下不能治愈灯泡,就开始叠罗汉,然后一个骑一个的换灯泡。
罗曼是两队最高的,所以理所当然成了叠罗汉时最下边的那个,但他一点也不觉得上头扛两个人吃力,还红着醉脸在那傻笑,诶嘿,诶嘿嘿。
身处一群发酒疯的大熊中,秦春晓清醒无比,吃饱了烤肉后,就拖着李羚回卧室休息了。
第二天,风雪变小,仓鼠俱乐部的球员乘坐白鲸俱乐部提供的大巴去赶飞机,个别人头晕脑胀,被宿醉折腾得不轻。
李羚没什么事,就是不记得自己昨晚怎么突然没意识了,完全忘了自己喝过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