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半个月前, 银河帝国东星域教会突然接到圣殿指令,开始对帝国高层进行血腥都不足以形容的大清洗。
总结一下就是贵族毙掉67%,财阀毙掉41%, 各级官员被毙掉的数目……保密,被一撸到底的人更是难以计算。
星海教会是动手的主力,而第一、第二、第三军团从旁辅助,仅仅用了10天,东星域就被清理一新,确保了圣殿指令可以直接发到基层,一切来自圣殿的政令百分百执行, 内部异端被端掉了99.9%,娱乐区也被取缔。
众所周知,能下狠心如此高效率搞清洗和改革的,绝不可能是靠选票上位的首相,只可能是星皇本尊醒过来干活了。
一时间帝国不知多少人精神一振,又不知道多少人吓得主动自首, 对于很多人来说,星皇的苏醒比魔神入侵还可怕。
焦芸来接人时带了大批的药物和医疗器械,还有半支舰队的医疗人员,总算是把人仰马翻的南星域舰队从死亡边缘捞了回来,顺口还能感叹一句癌症果然是人类早年死亡率最高的杀手。
舰队里除了少许啥病都没有、绝对携带长寿基因的人(不到百万), 其他人都不同程度地换了身体零件。
阿南塔和秦孟是啥也没换的那些人, 尤其是秦孟,他被阿南塔拉去体检的时候, 硬是除了极度疲劳外什么问题都没查出来, 连军医都惊叹“没想到这瘦瘦小小一个人生命力还挺旺盛”。
一米八八、可以一拳打穿钢板的秦孟对此表示他不想说话,军中猛男猛女太多, 他这样的正常人都被衬托得娇娇弱弱一样,他能怎么办?
焦芸看到秦孟时,神情有些微妙:“圣殿那边的爱丽丝侍卫长说,等您到了首都星,请和她一起上一次圣殿。”
秦孟面露惊讶,还没等他说话,阿南塔先问道:“没有神术结晶的人无法登上圣殿,萨莫并不是陛下的信徒。”
萨莫是无信者,他曾在被追捕时当众表示“伟力归于我自身,除了我的灵魂和理想,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做我的主人!”
焦芸平静回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秦孟主动握住阿南塔的手安抚了一下,神情平静无比,仿佛作为魔神使和星皇接触没什么大不了的。
阿南塔不能接受这件事,他趁着舰队在休整完毕前还有40分钟的空闲,拽着秦孟,将他一路拖到卧室里。
秦孟一开始和他拧:“你扯痛我了,轻点。”
阿南塔不做声,将秦孟甩进屋子里,关好门,秦孟才站稳,就被压着肩膀摁到床上,后脑勺被手掌托着,只是有些微微眩晕,两人的脸离得极近,能触碰到对方的呼吸,感受到胸膛剧烈的起伏。
秦孟伸出手指,轻轻点在阿南塔的肩上,微微用力:“你到底在忧虑什么?”
阿南塔冷笑:“我才要问你在想什么,自从你从域外开拓区回来,我就弄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么,不,我从来都不了解你,你知道魔神使面见星皇意味着什么吗?星皇的伟力让祂在现实世界的投影如太阳一般,人类只要靠近就会被灼伤,所以祂从来不会亲自见谁,只通过侍卫长们传达喻令。”
“只有那些犯下大罪、需要祂亲自处理的人,才会近距离接触他,焦芸说陛下要见你,你知道危险性多高吗?”
秦孟看着阿南塔眼中的担忧,心想,这孩子真是关心则乱,明明自己才在高维世界中提醒所有人,死亡是星皇的盟友,能得知这种魔神之间绝密消息的自己,绝不会对星皇一无所知。
他是知道星皇其实很和蔼可亲,甚至还是个可可爱爱的萌物,才能做到内心无丝毫畏惧地答应上圣殿。
少年凝视着银发青年,伸出手握住他一缕银发,手指在那冰凉的发间穿梭,就像感受一批丝绸的质感,又像在安抚自家的宠物,透着说不出的亲昵。
“塔塔,你要相信我对自己性命的重视,我是绝不会主动走向死路的。”
阿南塔勉强扯了扯嘴角:“我不信,你以前做过太多自毁的事情了。”
秦孟也通过这个世界大家的只言片语了解到另一个自己有点疯,但他的语调依然轻松:“那也是以前的事了,现在我对这个世界无比留恋。”
他在阿南塔嘴角处亲了亲:“因为你存在于这里,所以我爱这个世界。”
阿南塔的瞳孔剧烈收缩着,像是收到惊吓的仓鼠一下浑身一抖,连忙起身坐在秦孟身边,秦孟还仰躺在床上,见他那样,矜贵地伸出手,用撒娇的语气说“拉我起来”。
其实在父母离世后,秦孟就再也没有和人撒过娇了,即使父母弟妹还在,作为家中长兄,他也要挺起一副懂事的样子,这样浑身没骨头一样软绵的样子,可能这辈子也就阿南塔看得到。
但那又如何呢?秦孟有点自暴自弃,都在爱情都市和人家这样那样了,再娇一下也无所谓了。
阿南塔上身俯下,胳膊从秦孟的后背穿过去,把人搂抱着缓缓坐起,手臂上的力道很稳,没有一丝颤抖。
秦孟又在他侧脸上亲了一口。
阿南塔:“我陪你去。”
秦孟回道:“理智点,阿南塔,你仔细想想就该知道星皇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因为你是帝国的将军,那么我的立场也将从此与你一致,星皇的明智所有人有目共睹,祂明白我不是祂的敌人。”
焦芸过来接秦孟去圣殿,但阿南塔是决不能陪同的,因为如今帝国才经历一场内部清洗,氛围十分紧张,阿南塔在清洗开始前休假去已经沦陷的南星域寻找前帝国重犯萨莫,且毫不掩饰与萨莫的恋爱关系。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阿南塔想继续执掌第二军团,而不是被停职审查的话,他最好赶紧回第二军团,将自己的工作背起来。
两人在木星附近告别,秦孟身上披着银白大衣,过长的衣摆几乎要拖到地面,他对阿南塔笑道:“我走的时候,别太想我了。”
阿南塔叹了口气,已经有心情和秦孟斗嘴:“小麻烦精走了,我还能清闲一阵呢。”
秦孟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总担心照顾不好对方,现在人要走了,阿南塔倒宁肯继续给秦孟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