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飞鸢立刻在心里问小玉,“你确定,谭阿牛体内的毒是终身伤害,不能逆转痊愈吗?”
小玉笃定地回答,“我确定,以当今之世的医术,他的毒绝对没人能解,他的病无法痊愈。我打个比方,就像一片绿油油的树叶,被砒霜腐蚀得只剩下了一层脉络,普通人如何能让这脉络再次长成绿油油富有生机的模样?除非是我出手,那或许有希望。”
景飞鸢心中一沉。
如此说来,谭阿牛前世是不可能有生育的能力的。
那么他那个妻子……
应该就是怀着别人的孩子嫁给了他,让憨厚老实的他喜当爹了,直到死,他头顶都绿油油……
之前她还想着,她让人把谭阿牛从乡下接到王府来,或许会断了谭阿牛与他前世妻子的姻缘,如今看来,断了也好。
谭阿牛的确是个没什么本事的老实人,可是老实人有罪么,他凭什么要拼死累活的种地挣钱去帮人家养孩子呢?
“小姐,阿牛身上是不是藏着什么不对劲的东西?”
一旁,谭嬷嬷见景飞鸢沉默盯着谭阿牛,顿时有些紧张。
她怕阿牛刚从乡下来,不懂事,出去在街上胡乱买了些什么有毒的东西,平白惹出事端来。
景飞鸢缓缓回神。
她看了一眼谭阿牛,若无其事的对谭嬷嬷说,“没有,他身上并没有不对劲的东西,只是我方才触他心跳,发觉他应当是身子有些虚,还有许多小毛病,得好好调理才行。”
谭嬷嬷深以为然,“可不是么,哪个大小伙子跟他一样晕马车晕成那副模样?他身子的确非常虚,外强中干——”
谭嬷嬷拍了拍谭阿牛的胳膊,“阿牛你听到了没有?以后你可得好好养着身子,不能再蛮干了,你身子并不如你想象的那么强壮。”
谭阿牛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地望着娘亲和王妃。
说啥呢?
他这么高,比村里所有人都高,他这么壮,一拳头能砸晕一头野猪,居然说他虚弱,说他外强中干?
是不是搞错了呀?
他正懵逼着,忽然听到身后传来郑知恩不加掩饰的嘲笑。
他飞快回头看了一眼郑知恩,瞅见郑知恩冲他比小拇指,他又气又羞愤,大声嚷嚷,“你个小矮子冲我比小拇指作甚?我才不虚!我很高大很威猛!比你这个长不高的侏儒强多了!”
郑知恩微抬下巴嘲笑他,“你省省力气吧,别虚张声势了,王妃可是神医,王妃都说你虚,那你铁定虚得很!哎呀,真可怜啊,外强中干的家伙,就你这样还想跟我抢阿澜弟弟,你抢得过谁啊?”
谭阿牛气得狠狠握紧了拳头。
眼见郑知恩还要讥讽谭阿牛,景飞鸢抬手扶额,喊郑知恩,“郑大哥,你随我进屋一趟。”
战意正浓的郑知恩不情不愿瞅了一眼景飞鸢,默默闭上了嘴,暂时将损人的话吞进肚子里。
郑知恩趾高气扬地从谭阿牛身边经过,轻哼一声,走上台阶,跟景飞鸢走进房间里。
景飞鸢关上门。
郑知恩回头看见景飞鸢关门,顿时奇怪地说,“大晚上的你关门做什么呀?”
他故意笑嘻嘻道,“哎呀,咱们孤男寡女的在房里,你关门,影响不好吧?”
景飞鸢懒得跟他斗嘴。
阿澜和姬无伤都在屋里呢,怎么就孤男寡女了?
再说了,一个只有三四岁身高啥也干不了的小矮子能干什么,有什么影响不好的?他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
景飞鸢啧了一声。
她弯下腰,凝视着郑知恩的眼睛,开门见山地说,“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让别人知道。”
郑知恩愣了愣,也表情严肃起来。
他点头,“好,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