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默默看向冯钰山,眼巴巴的,眼里写满了期待。
冯钰山抬手扶额,“你们不要跟祖父一起胡闹,摄政王新婚燕尔,咱们不宜打扰,免得王爷对咱们家印象不好,不如耐心等一等……”
冯老太爷哼了一声,“你等你的,我们去蹲我们的,互不影响!”
老人家霸道地说完,就招手要孙儿孙女扶自己回房,“清泉绿衣,走,扶祖父回房,祖父累了,跟你们爹说话真的累死人了,祖父得回去躺着歇歇。”
冯清泉冯绿衣忍着笑,乖乖上前扶着祖父离开。
冯钰山看着固执的老人家昂首挺胸得意离去,只能无奈摇头。
这是他爹,身子骨又不好,他能怎么办呢?
听从就是了。
等老人家和儿女走了,冯钰山转头看着妻子。
恍惚间想起跟妻子的眉眼有几分相似的大儿子,冯钰山心里止不住的心酸。
可一想到早逝的大儿子如今有了后人,一丝丝欣慰与心酸一同涌上心头,他的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
“夫人啊,老天爷开眼了,老天爷对咱们家暨白不薄,不薄啊!”
他握紧妻子的手,哽咽道,“咱们家暨白年纪轻轻就为国捐躯,老天爷怜悯他对家国朝廷的一片忠心,竟然给他留了个后!这可真是太叫人惊喜了,暨白都死了四年了,现在居然冒出个儿子来!”
冯夫人也哭了。
方才儿女都在,她不敢哭得太过悲痛,这会儿,她再也不用憋着了。
她伏在冯钰山怀里,放声大哭。
“老天爷有眼,老天有眼啊!”
她哽咽道,“当初接到朝廷带回来的骨灰坛子时,我真是后悔死了,我后悔没让暨白成了亲有了孩子再去边关,可现在,我再无遗憾了!我们家暨白有孩子,今后的清明和死忌,他有亲儿子给他烧纸祭拜了,哪怕将来我们死了,他也不用成为一座荒芜的孤坟无人祭奠!”
冯钰山跟妻子抱头痛哭。
两人尽情释放自己的悲痛和欣慰,哭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停歇。
冯钰山擦拭着眼泪,低声说,“夫人,那孩子被摄政王抚养着,我们多半没法接回来,毕竟让那孩子留在摄政王府才是对他最好的……”
停顿了一下,他又说,“不过,我们得去找摄政王,接另一个人回来。”
冯夫人一愣,“接谁?”
冯钰山说,“那孩子的母亲。”
冯夫人恍然大悟,“你是说,将那孩子母亲的牌位接回咱们冯家祠堂里供着,让她的尸骨入我们冯家的祖坟?”
冯钰山点头。
他抹着泪,叹息道,“也不知道暨白跟那姑娘是怎么回事,他写了那么多封家书,可从未提过这个姑娘,以至于他们的孩子都四岁了我们竟然还不知道他在边关跟人家姑娘好过,我们都不知道人家姑娘还给他生了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