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起鹘落,不过呼吸之间。三名看似凶悍的恶仆已全部躺倒在地,痛苦呻吟,失去所有反抗能力。
那孙管事吓得魂飞魄散,脸上的倨傲早已被惊恐取代,连连后退,差点被脚下的石头绊倒。他指着铁牛,色厉内荏地尖叫道:“你…你们是什么人?!敢管我们王家的事?!知不知道王师尊和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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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
铁牛根本懒得听他废话,牛眼一瞪,如同怒目金刚,一声暴喝如同惊雷般砸了过去。那蕴含煞气的喝声,震得钱管事耳膜嗡嗡作响,心胆俱裂,最后一点勇气也消失殆尽。
“好…好…你们等着!有种别跑!”他撂下毫无新意的狠话,连滚带爬,也顾不上地上的手下,屁滚尿流地朝着来路逃去,模样狼狈至极。
那些倒地恶仆见状,也强忍着剧痛,互相搀扶着,踉踉跄跄地跟着逃了。
刚才还充满逼迫与悲戚的江岸,骤然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江水不休的咆哮和风吹过崖壁的呜咽。
乡民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看着那如同铁塔般矗立的凶悍汉子,眼神中充满了敬畏、感激,也有一丝深深的担忧。
洛蓠怔怔地站在原地,苍白的脸上带着惊愕与未干的泪痕。她看着挡在身前的铁牛,又看向气质深沉的阿张,最后目光落在缓缓走上前来的阿娜身上。
阿娜走到洛蓠面前,并未立刻说话,只是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洛蓠方才被恶仆拉扯、沾了些尘土的手臂。她的动作很轻柔,带着一种女性特有的安抚意味。洛蓠身体微微一僵,却并未躲闪,她从阿娜眼中没有看到怜悯,而是一种近乎同类的理解和沉静的关怀。
“没事了,”阿娜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安的力量,“欺负你的人,暂时走了。”她指尖似乎有极淡的、好闻的草木清香掠过,让洛蓠因恐惧和悲伤而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
洛蓠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波澜,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孝服,对着阿张、铁牛和阿娜三人,郑重地盈盈一拜。
“小女子洛蓠,多谢三位恩公仗义出手,解我危难。”她的声音沙哑却清晰,“但……恩公们还是快些离去吧。王家势大,绝不会善罢甘休。为了小女子这点私事,若连累了恩公,洛蓠万死难辞其咎。”
言语恳切,真心实意。
阿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她在苗疆见过太多苦难,深知在绝境中仍能保持这份善良与为他人着想的心性,何等珍贵。
阿张缓缓走上前,目光掠过她颈间的黑石,落在她清澈忧虑的眼睛上,淡淡开口,声音平静却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王家,不足为虑。”
他顿了顿,问道:“你,很熟悉这片江水?”
洛蓠微微一怔,下意识地点头,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奔腾咆哮的青衣江,那眼神复杂,有悲伤,有敬畏,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源自血脉的联系:“回恩公话,洛家世代居于此地,依江而生……这江水,就像……就像另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