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是个明星,怎么过得这么磕碜?
秦渝池的面色不好,唇色也泛白,整个人恹恹的,比他还要没有精气神。
现在这个世代,没有手机可怎么活?
林殊把自己的手机递给秦渝池,“如果实在不想回家,你就让希沫把手机带走,我们去她寝室门口碰头。”
秦渝池接过手机,刚想输入密码,好在及时忍住,又将手机递回去,“林先生,我不知道您的密码。”
林殊愣住,有一瞬恍惚,亲自解了密码,再重新拿给秦渝池。
很快,两人去B大拿了手机,再一次在秦希沫暧昧的目光中离开。
“你的酒店地址,我送你回去。”开出B大时,林殊说。
然而,秦渝池没说话,而是抿紧唇沉默,似是根本不想回酒店。
“不想回酒店?那你要去哪?”林殊又问。
沉静半晌后,秦渝池才说:“我.....想去跑山。”
“现在?”林殊有些惊讶。
“嗯,可以吗?如果您觉得麻烦......”秦渝池装过头,眼神有些可怜,林殊也道不明那眼里的情绪,只觉得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家养犬。
秦渝池不像是在演戏,林殊也有些心软,答应道:“好吧,你想去哪座山?”
“明鸿山。”秦渝池立刻答。
林殊挑起眉,没想到秦渝池会选个这么简单的山头,“也行。”
明鸿山的盘山公路不算蜿蜒,也没有九十度的大弯,非常温和,整个跑山的过程无一点刺激可言。
车子行到山顶时,林殊还觉得不得劲,后悔自己不该听从秦渝池的建议。
不过山顶海拔不低,又是清晨,山尖周围飘着白雾,笼罩着满山的青松,犹如仙境下凡,美不胜收。
林殊停下车,遥望山间数不尽的树,“要下车去看吗?你冷不冷。”
秦渝池摇头,一语不发,直接开门下了车,站在车前。
虽然山顶的温度低,但相对的,空气也很清新,林殊每呼吸一次,都能闻到一股松香味。
心情放松了,林殊伸个懒腰,跟着下车,跳到车头上坐着,朝秦渝池挥挥手,“过来坐。年假有多长?明天有什么安排?”
“明天要去S市拍广告。”秦渝池跟着坐在林殊身旁。
大忙人。
比他还忙。
林殊撇撇嘴,又问道:“然后呢?”
“下周去雷克雅未克拍封面,再然后进组,《第五个季节》快开机了。”秦渝池一板一眼地答。
提到即将进组,要去演新的电影,秦渝池的疲乏消去了些,嘴角也微微上勾。
有这么爱演这种戏吗?
林殊斜过视线偷瞄秦渝池。
上一世里,秦渝池的小众电影生涯到《苦生》就结束了,后来演的电影全是他投资的商业片,林殊根本没听过《第五个季节》。
“讲什么的?”林殊装作不在意地问。
“嗯?”秦渝池疑惑地转过头。
“我说,《第五个季节》讲的是什么?你要是不方便说,也可以不告诉我。”林殊道。
“剧本还在修改,是个软科幻片,就讲世界上多了一个混沌的季节,在这个季节里,人们不能相爱,也不能生子,不然就会失去生命。”秦渝池答。
林殊在脑子里来回思索,还是听不懂,甚至搞不懂这种电影的意义在哪。
算了,反正他也没有艺术细胞,只有满身铜臭味的钱。
林殊不再多问。
秦渝池却很开心,叽里呱啦地说自己的角色如何,性格怎样,要减脂一段时间才能进组。
秦渝池难得话多。
林殊什么都没听进去,也听不懂,只是用余光偷瞄秦渝池喜悦的神情,心里也没来由地高兴。
有这么快乐吗?
秦渝池说完后,林殊也勾起嘴角,试探着问:“你.....很喜欢这种电影?”
秦渝池沉默片刻,诚挚地答说:“也谈不上喜不喜欢,就是演的时候,让我觉得很自由。这些角色就像是不同的人生,我演的时候什么都不用想,能忘记所有生活的束缚。”
说完,秦渝池觉得自己的话似是而非,有些尴尬,“抱歉,我的话太多了。”
对秦渝池来说,演戏意味着......自由?
林殊摇摇头,不自觉想起自己做的错事,勉强保持嘴角的弧度,转移话题,“没事,边星澜今年给你安排了多少戏?”
“已经签了五部。”秦渝池答道。
这么多?
林殊皱起眉,问道:“会不会太多了?身体吃得消吗?”
察觉到林殊的不悦,秦渝池开着玩笑说:“趁着年轻,我尽量多接一些戏,等老了就演不动了。边总好像也很急,想让我赶快拿出实绩。”
倒也是。
边家那一大家子最看不起南影,觉得那就是个披着光鲜皮的窑子,边星澜想赶紧拿出实绩证明,也是正常的。
林殊颔首,“你注意休息,别太劳累了,不然你活不到五十岁就猝死,还演什么戏?”
秦渝池笑了笑,尾音藏着笑意,“林先生,谢谢您关心我。”
他哪有很关心!
林殊被秦渝池说得莫名羞赧,挠挠脸颊,也没反驳。
雪化之后,B市难得连着几天晴天。
两人在山顶坐了一会儿,晨间的熹微透过雾气,一点点洒在林殊脸上。
林殊也不知要继续说些什么,就直直盯着满山的青松。
蓦然间,指尖碰到了暖和的掌,紧接着,秦渝池的掌心就这么覆在了林殊的右手背上。
林殊屏住呼吸,心脏怦怦直跳,也不敢转头去看秦渝池,所有感官都落在了被牵住的右手。
秦渝池的手很暖,比他的暖和许多。
林殊不说话,秦渝池也不发一语,两人就这么看前方的朝晖,面上冷静,但过快的心跳声却出卖了自己。
不知坐了多久,林殊轻咳一声问:“你确定下周要去克雷雅未克?”
“是,怎么了?”秦渝池好似很紧张,声音有些抖。
想起大师让自己远行出游,林殊微微勾起嘴角,“没什么,我只是问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