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1 / 2)

沈朔醒的时候,颇有一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恍惚感。

不是是因为睡太久,还是因为昨夜的情事太过缠绵。

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房间里不透光亮。

沈朔看不见,却能感觉到身后紧抱着自己的那具温热躯体。

因为抱得太紧,沈朔不适地挣了挣:“亚尔曼……”

下一刻,耳边就传来小狗欢快的声音:“沈朔,你醒啦。”

“松手,很热。”沈朔像是一台死机很久的电脑,重启后一卡一顿,运转缓慢,说话也慢吞吞的。

“哦。”亚尔曼乖乖松开爪子,听见雄虫声音有些哑,颠颠的跑去接了一杯水。

“沈朔,喝点水。”

雌虫在黑暗中也能视物,水杯精准无误的喂到他唇边:“好点了没有。”

温热的水流淌过喉间,缓解了干哑不适。

沈朔点头应了一声。

“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顾忌着沈朔的身体,亚尔曼昨夜很克制,但雄虫体质太差了,今天比平时又多睡了一个钟,亚尔曼心中难免惴惴。

沈朔说:“没有。”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身上似乎轻盈不少。

他天生体弱不足,身上总是沉重乏力的,鲜少有这样松快的时候。

有点怪。

但近来发生的怪事也不少,沈朔没多想。

而亚尔曼在得到他的回答后,悬着的心尘埃落定,随后干脆利落地躺回了床上,一伸手就将人抱了满怀:“时间还早呢,我们再睡一会儿吧。”

沈森*晚*整*理朔表示拒绝:“起来,去找温格。”

“找他干嘛呀。”亚尔曼有一下没一下的亲他脖颈,腻腻歪歪的说,“我不想去……”

他们刚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伴侣,正是腻歪的时候,亚尔曼只想和心爱的雄虫腻在一起。

沈朔怎么能让他去找别的雌虫呢,亚尔曼哼唧道:“就我们两个在一起,不好吗?”

“听话。”沈朔语气淡淡的,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他没忘记昨夜的主要目的。

照温格所说,昨夜为亚尔曼提供引导信息素后他应该就能完成蜕变了。

可就亚尔曼刚才的语言行为来看,却好像还是傻傻的。

这意味着雌虫的蜕变很有可能失败了,沈朔有些放心不下。

“让温格来看看,也许他会知道蜕变期为什么失败……”

“失败?”小狗的声音略显疑惑,“没有失败的啊。”

沈朔闻言愣了一下:“没有失败?”

亚尔曼理所当然的点头:“对啊。”

“只有当雄虫信息素等级太低的时候,而雌虫等级太高,双方等级差距太大的时候,蜕变才有失败的可能。”

沈朔的信息素可是王虫级别的,和他是一样的,在这种情况下蜕变,结果只会是完美的。

对沈朔也会有很大的好处。

“你看我……”亚尔曼话说一半,想到沈朔大概是看不清,于是利落地翻身下床,把窗帘拉开了。

“沈朔,你看看我,已经完全蜕变为成年体啦。”

黑暗褪去,雌虫的模样逐渐在沈朔眼中变得清晰。

少年……已经不能说是少年了。

雌虫的身量在一夜之间抽条生长,就像一株被雪覆盖的青松,在经过一整个冬天的沉淀之后,褪去幼时的稚拙,变得苍劲可靠。

他的眼角和额间长出神秘古老的金色纹路,衬得一双金眼眸熠熠生辉。

野性与神性并存,力量和美丽共冾,像是某种古老神话中的图腾化身。

沈朔的指尖抚过额角,停在眼尾。

原来真正的亚尔曼……是这个样子的。

“沈朔。”

亚尔曼见他出神,有点得意地仰着脸让他摸:“你是不是很喜欢我现在的样子OVO”

沈朔收回手,慢吞吞的道:“别想太多。”

亚尔曼哼哼唧唧:“才没有想太多。”

蜕变带来的进化是全方面的,亚尔曼对情绪的感知也比过去更上一层楼。

“你明明就是很喜欢。”

沈朔没搭理他,垂着眼眸好似疑惑:“蜕变成功了,怎么还是傻的。”

“QAQ”

“才不、不傻。”亚尔曼急眼了,这才刚告别单身,感情都还不稳固呢,怎么可以承认自己不完美,万一伴侣跑了怎么办。

亚尔曼矢口否认:“我可是、很聪明的。”

沈朔:“……去找温格来。”

到头来还是得让他看看。

“我不去。”亚尔曼耍无赖,“你承认喜欢,我就去。”

“亚尔曼。”沈朔的语气暗含警告,“松手。”

“我不。”一个晚上过去,小狗胆子见长,不仅不听话,还全然当做没听到,尾巴左三圈右三圈直接将人捆了个结实,得寸进尺道:“现在不行了,还要再亲亲我。”

“不然不放手。”

沈朔:“……”

就窒息。

沈朔忍无可忍,抬脚踢他。

——未果。

亚尔曼眼疾手快的攥住了他的脚腕。

雌虫顶着一张极具压迫感的脸,说的却是撒娇的话:“沈朔,你就亲亲我嘛……”

“好不好?”

亚尔曼像一头禁欲多年的成年野狼,在终于捕获心仪的猎物之后克制不住地露出了某种深层次的野望。

他偏头亲了亲雄虫的脚踝,然后一点一点,顺着往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湿润温暖的痕迹。

当雌虫发情的时候,会产生一种诱导剂似的信息素,以吸引雄虫。

“沈朔,我想要……”

虫族在繁衍上总有着别样的热衷。

能憋到等沈朔醒来,亚尔曼已经觉得自己是整个部落耐性最好的雌虫了。

而沈朔并没有回答,事实上,他的思绪陷入了某种怪异的停滞,连带着眼眸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

亚尔曼又闻到了那股清冽似雪的信息素的香气。

那双金色的眼眸在这一刻变得有些暗沉,藏着让人心惊的占有欲。

“沈朔……”

那条圈着雄虫的尾巴缓缓摩挲,尾尖从衣领处钻了进去。

正要挑开,门外忽然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下一刻,门被骤然砸响:“亚尔曼,亚尔曼——!!”

亚尔曼:“……”

听这声音,是修斯。

果然当时在在外面就应该创死他了事的。

“亚尔曼,你醒了没有,赶紧起床,出大事了!!”

亚尔曼有点不甘心,正想再挣扎一下,就见沈朔已经从迷茫中惊醒,一下子变得比乌斯垭平原的隆冬还要冷。

沈朔将不老实的小狗推到了一边:“去开门。”

亚尔曼正打算去,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道多灾多难的大门就这么在他们眼前直直倒了下来。

昨天没能被创烂的门就在此刻彻底四分五裂了。

沈朔:“……”

亚尔曼:“……”

修斯显然也懵了,下意识狡辩:“这不关我的事啊,它自己倒的——欸??”

修斯就看到已经进化成成年体形态的亚尔曼正抱着向来冷漠不可靠近的雄虫在那啃,下巴都险些惊得脱臼:“欸!你干嘛呢?!”

亚尔曼扯过床单,将沈朔遮了个严严实实,遂抬起沙包大的拳头,浑身散发着杀气:“出去。”

修斯一时没反应过来:“出什么出,找你有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