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朔睡醒的时候,倒是没有预想中的腰酸背痛。
甚至因为休息好了,整个人颇有几分神清气爽的意味。
至于为什么睡得好,原因也简单,因为他不知什么时候又滚进亚尔曼怀里了,醒来的时候脸贴贴脸,四肢还八爪鱼似的缠在亚尔曼身上。
小狗浑身暖洋洋的,还很有弹性,是一款非常居家的床垫子。
就是“床垫”昨晚可能没少被蹂躏,头发都乱成了鸡窝。
沈朔感到十分费解,他的睡相一直很好,睡着睡着滚进别人怀里的事从未有过……
不对。
沈朔眼神一凛,他从前也没有和别人同床共枕过,难道他的睡相其实就是这样的?
沈朔陷入了自我怀疑。
“不、睡了吗?”
亚尔曼老早就醒了,只是怕吵醒他所以一直没动。
“嗯。”沈朔收回了视线,“睡太久头疼。”
过去那二十多年,沈朔已经睡够了,如果有的选,谁愿意整天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
沈朔掀开被子,起身穿衣,动作间露出的一截雪白腰线。
亚尔曼啪叽一声捂住口鼻,生怕自己又血溅三尺。
正要移开视线,却猝不及防瞥见他腰上多了一块乌青。
亚尔曼呆呆的看着。
沈朔皮肤很白,最是遮掩不住痕迹的肤色,一点点的异样都能看得很清楚。
呜呜。
沈朔都硌成这样了。
亚尔曼打定主意要猎好多好多柔软的皮毛来。
全然想不到,能在后腰造成乌青的除了硬床板,还有某只不老实,对着雄虫拱来拱去的傻狗。
沈朔一回头,就见亚尔曼不仅赖在床上,还咬着尾巴呜呜叫,愣了一秒。
不过小狗的脑回路本就是清奇的,沈朔也没多想,督促道:“起床吧,今天还有许多事要做。”
“知道、了。”亚尔曼很快又振作起来,嗷呜应了一声,将漂亮的翅膀收回背后,翻身下地。
沈朔刷完牙洗完脸,一回头就见亚尔曼蹲在他脚边,等着他帮自己洗脸。
少年早就学会了,只是不知抱着什么心思,一直偷懒说不会,让自己给他弄。
沈朔不惯他这臭毛病,把毛巾递给他:“自己洗。”
亚尔曼说:“我还不、会。”
沈朔凉凉的扫他一眼:“不要装。”
亚尔曼:“QAQ”
亚尔曼原本还想挣扎一下,又想起沈朔乌青的后腰,顿时就蔫了,神色悻悻地接过毛巾在脸上糊了一把:“好、吧。”
沈朔去做早餐了。
今天的早餐终于不再是兔子汤了。
昨天摘果子时,亚尔曼找到一窝蛋。
不知什么动物下的蛋,但亚尔曼说无毒能吃,沈朔想着换换口味也好。
沈朔觉得煮三颗应该就够了,自己一颗,亚尔曼两颗。
这应该是某种飞行类巨兽的蛋,比斯里兰星普通蛋大许多,每一颗都有足球大小,沈朔掂了一下,还挺重。
想让亚尔曼过来搬,一回头就见小狗蹲在墙角抓他那鸡窝似的头发,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不知是不是睡得太乱,还是因为太久没有打理过,少年的长发都打了结,被他一顿乱抓,薅下来一大把。
沈朔看不过去,只好放下食物走过去:“我来吧。”
亚尔曼乖乖蹲下让他梳。
“扯疼的话就告诉我。”
沈朔没有梳子,就用手指一点点理顺。
雄虫的手指修长骨感,擦过头皮的时候带来一阵酥麻的痒意。
亚尔曼舒服得直呼噜。
沈朔好温柔喔。
好喜欢。
亚尔曼没忍住,悄悄撅起了尾巴。
沈朔没注意他的小心思,望着一手断发皱起眉。
少年的头发原本就长,但不知是不是营养不足,不像过去那样光滑富有光泽,有些糙,有些打结的地方已经理不顺了。
即使沈朔的动作足够轻,但还是不可避免的扯下不少的断发。
沈朔总觉得有点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沈朔?”亚尔曼察觉到雄虫不动了,疑惑的仰起头,“好了、吗?”
沈朔不答反问:“亚尔曼,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不、舒服?”小狗不明所以,但还是说,“没有,舒服的。”
说完又像不好意思似的,尾巴尖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
“……”
沈朔只得归结于自己可能是想多了,取过草绳给小狗扎起高马尾:“好了。”
少年的五官英朗俊秀,扎马尾也不显得阴柔,看上去英气又利落,亚尔曼对着水面照了照,满意极了。
臭美完,亚尔曼又像个小尾巴,巴巴儿的黏到雄虫身边:“沈朔、早上,吃什么呀?”
“水煮蛋。”
沈朔指挥亚尔曼把鸟蛋搬进锅里,它太大了,一次只能放下一颗。
沈朔往里面加满水,他不太会做饭,就做最简单的水煮蛋。
水煮不如爆炒来的快,但他们没有油,只能这样。
由于鸟蛋太大,这个时间被无限拉长,一顿早餐煮到大中午,直接两顿并一顿。
好在等待也还算值得,白煮蛋的味道足够柔嫩鲜美,沾着调味粉,可以算作一顿不错的早餐,除了稍微有点噎,没有什么别的不好。
亚尔曼也很满意,他直接就这蛋壳吃,尾巴摇得十分欢快。
“沈朔,我们、今天做什么、呀?”
“寻找食物。”沈朔的画风没有亚尔曼那么豪放,正用勺子挖着吃,“光吃兔子营养不够,我们需要补充一些其他的肉类。”
亚尔曼可能还好,但他是人类,还是一个身体素质不怎么样的人类,长时间食用单一食物可能会出现问题。
至于蔬菜水果,沈朔没抱什么希望,冬季的乌斯垭平原连一点绿都鲜见。
“包在、我身上。”
亚尔曼对此接受良好,他拍了拍胸脯:“昨天,巡视,发现一个、山谷,有其他巨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