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玩脱了,挨训是必然的。
“克里特,你冷静一点……”
“我冷静不了。”克里特气的话都快要说不拎清了,“故意放消息给尼古斯家族,撤去安防,故意给机会让他们联结异族刺杀你,你很敢啊,议长大人。”
“知不知道我来的再晚一些,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兰希久居高位,鲜少有被训的时候,不虞道:“上将,为了清理叛徒而已,对舆论也有帮助不是吗?”
“只是没想到……”
“少给我摆谱。”克里特克里特战斗力拉满,一点都不怕兰希,闻言冷笑一声,“没想到会有那么多异族,没想到会有星盗,没想到自己玩脱了差点死了是吧?”
“……”
兰希还没说什么,倒是艾尔尼斯不满的皱起眉,“上将,注意言辞。”
“我注意个屁。”克里特余怒未消,“艾尔尼斯,我还没说你呢,你也帮着他胡闹。”
克里特阴阳怪气的一顿输出:“现在好啦,虫翼差点都被砍断啦,开心了?”
“……”艾尔尼斯站着也躺枪,不过他沉默寡言惯了,显然不是克里特的对手,被他噎的说不出话。
克里特见状重重的哼了一声,又转过来喷罪魁祸首,“还有你,兰希,你打算疯到什么时候?”
还清除叛徒,解决舆论……这话说出来他自己相信吗?
可能有,但能有10%的占比就不错了。
兰希自知理亏,此刻也不敢摆什么议长架子,低着头乖乖挨训,“我知道错了。”
“错了?我看你下次还敢。”克里特喝完一杯水,稍微冷静下来了,“你有没有想过他知道了之后会怎样。”
兰希闻言一顿,随后抬起眼,碧绿色的眼眸幽幽的:“……我不会让他知道的。”
克里特觉得他瞒不住,但也没多说什么,“抛开那些暂且不论。”
克里特挂着脸把文件递给他,“先看看议会对你的指控吧。”
……
医院的某间办公室外,陆轻探头探脑。
“你确定是在这儿?”
菲罗尔点头:“是的。”
“那我先进去了。”陆轻摸上门把手,想到什么,又补充了一句,“谢谢你啊。”
帝国第一医院这些年变化太大,他想去找之前给兰希看诊的医生,结果直接迷路了,好在碰到了菲罗尔。
菲罗尔没有表情,冰冷的目光却有了一点温度:“能帮到您就好。”
陆轻感激的笑笑,一把拉开门,差点跟医疗官迎面撞上。
“陆轻阁下。”年轻的亚雌惊讶的挑了挑眉,“您怎么来了……”
陆轻见他出来眼疾手快的把人往回推,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火速关上门。
等了几秒确定没人来抓他回去,陆轻这才松了口气。
“阁下,您?”
“啊,抱歉。”陆轻赶紧把医疗官的衣服领子放下,“我就是有些问题想问,刚才在病房里没来得及,所以就过来了。”
“关于议长的?”
陆轻点了下头。
“好吧。”医疗官看了眼时间,“我待会有一台手术,您还有十五分钟的时间。”
医疗官拉开一把椅子坐下,然后摊开手,作了个请的姿势。
陆轻支支吾吾,犹犹豫豫,憋了半天,最后吐出一口浊气,说,“怀孕没有信息素的话会怎么样啊?”
医疗官脑门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就这,就这?
医疗官用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看着他,仿佛在说,您但凡有一点常识,也不至于一点常识都没有。
陆轻心虚的摸了下鼻子,虫神在上,虽然穿成了雄虫,但陆轻是个保守派,骨子里还坚定的认为自己是个人。
对于虫族社会的了解,不能说一点没有,也可以说聊胜于无,他一直以为信息素就是调情用。
然而医疗官无语过后,却说,“……会流产。”
陆轻瞳孔地震:“流产?!”
医疗官挑眉看他:“不然您以为议长为什么要冒着那么大的风险使用虫工信息素。”
“当年政变,议长非要送走您,您失踪后,议长又要留下虫蛋。我们一直不同意,但谁也劝不了他。”
“后来您昏迷,他的情况自然越来越差。”
陆轻也不知道心里是震惊多还是慌乱多,整个人犹如被雷劈了一般呆立在原地。
陆轻联想到自己苏醒后兰希种种怪异的行为,问道:“除了莫名亢奋之外,这种信息素是不是还有别的副作用?”
“当然。”医疗官想起什么,在抽屉里翻来找去,“信息素可以说是虫神赋予雄虫的礼物,每一只雄虫的信息素都是独一无二的,这种独特性就导致它们几乎没有能够被虫为制造的可能性,被强行复刻出来,有缺陷是不可避免的。”
“这是他这些年试药的报告,我一直觉得会用得上。”医疗官终于找到了文件,从最底下抽出来推给陆轻。
“截止今天,这项技术仍并不成熟,长期使用的话依赖性强就不说了,控制不当还会对本体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那会怎样?”陆轻喉间干涩,艰难的说 “会……死吗?”
“现在还不至于。”医疗官的神色晦涩难辨,“但如果他再不遵医嘱,那就不一定了。”
“他现在是不是还变态一样……”医疗官刚起了个头,觉得这么说自己的长官好像不大好,换了种委婉的说辞,“咳,我是说……比较频繁的向您索取信息素?”
陆轻都顾不得感伤了,闻言大惊失色:“您怎么知道?”
是不是在他床底下插监控了。
“您想多了,我没有这个癖好。”医疗官有点无语,笔尖点了点报告,“我只是根据数据合理猜测。”
“是……”陆轻想了想兰希仿佛皮肤饥渴症一般的黏人举动,迟疑的点了下头,“但我以为是因为信息素依赖症的关系?”
“是有这一部分的原因,但从本质上说,依赖症本就是因为信息素不兼容而导致的。”
医疗官尽量说的通俗,“就好比一个人吃惯了糠咽菜,结果给他换成山珍海味,他一方面难以抗拒,另一方面身体又适应不了,所以反应很大。”
医疗官推了一下眼镜:“这么说您能理解吗?”
“理解了。”陆轻悟了,简单来说,就是山猪吃不了细糠。
“那他现在这样没问题吗?”陆轻莫名有点担心。
“当然有问题。”医疗官说,“如果您再任一味任他索取,他的依赖症会越来越严重。”
“等到他彻底成瘾……”
医疗官没再继续说下去,微妙的神色足以说明一切。
#你就等着精尽人亡吧#
陆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