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暂时恢复了死寂,只剩下李剑粗重的呼吸声和窗外隐约传来的宫人行走的细碎脚步声。
兵部尚书和一个隐形人一样,深怕李剑将怒火发在他的身上。
如果前线情况属实的话,他若去情况可能更惨。
李剑瘫坐在龙椅上,目光空洞地望着殿顶华丽的图案,那上面绘着的金龙仿佛也在嘲笑着他的无能。
他连看都不想看武越一眼,刚刚的话其实就是在骂他的。
他后悔,无比的后悔。
当初顾飞在大华时,若不惜代价将其留下,又何来今日之祸?可惜,世间没有后悔药。
片刻之后,殿外传来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和低声交谈,得到紧急传召的文武重臣们仓促赶来,在殿外整理衣冠,鱼贯而入。
当他们看到满地狼藉和龙椅上脸色苍白、眼神阴沉的皇帝时,心中都是一凛,知道定有惊天大事发生。
“臣等叩见陛下!”以丞相为首,众臣齐刷刷跪倒在地。
李剑没有立刻让他们平身,冰冷的目光缓缓扫过下方每一张或惶恐、或疑惑、或故作镇定的脸。
他需要时间平复心情,也需要用这种沉默给这些臣子施加压力。
这帮大臣平时太过安逸了,才以至于对边关大事充耳不闻。
唯独兵部的一些人知道,元帅李虎在前线连败两场了。
“平身。”
“谢陛下。”众臣起身,垂手恭立,无人敢先开口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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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剑坐直了身子,语气不善的说道:“知道朕为什么紧急召见你们么?”
“陛下,武越尚书在此,微臣想到一定是跟前线的消息有关系吧。
有李虎元帅率三十万大军,围攻神阙城,一定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这拍马屁的大臣话音还未落。
就见到李剑猛地将龙案上的砚台,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身上。
“砰!”砚台掉落在地上碎裂成数瓣,那红色朱砂汁,溅了此人一脸,如同刚从地府爬上来一样,吓得那位大臣和周围几人连连后退,脸色煞白。
“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李剑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带着刺骨的嘲讽和压抑到极致的怒火,“睁开你们的眼睛看看!听听!”
他猛地拿起那封军报,却没有念,而是直接摔在了兵部尚书武越的面前:“武爱卿!你来告诉诸位爱卿,朕的李虎元帅,朕的三十万大军,在前线是如何的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
武越浑身一颤,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陛下这是要将最大的羞辱和压力直接砸在他这个兵部主官头上啊。
武越刹那间额头布满了细汗,他颤抖着弯腰捡起奏报,脸上火辣辣的疼。
不敢隐瞒,也不敢修饰,脸色异常难看的将奏报上的内容如实的读了一遍:“我军连日攻城受挫.......损损兵逾两万,攻城器械大部分遭到损毁,就连极西之地的岳国极乐寺两位高僧都重伤败退!”
每说出一句,殿内众人的脸色就白上一分,到最后,整个大殿死寂得如同坟墓,只能听到一些老臣粗重压抑的喘息声和武越那带着绝望的颤音。
“两万……这才几天?就折损了两万精锐?”
“极乐寺的神僧……竟然也败了?”
“那北恒国师古月儿,竟恐怖如斯?!”
“这……这如何可能?!”
震惊、难以置信、恐慌……种种情绪在众臣脸上交织。
他们终于明白陛下为何如此失态,这哪里是不甚顺利”,这简直是溃败,是奇耻大辱!
崇大人也是倒了大霉了,不分青红皂白就拍马屁,他做梦也没想到这次会拍到马腿上去吧,有些大臣在心中开始幸灾乐祸了起来。
“现在,还有人觉得是攻无不克吗?”李剑冰冷的目光扫过全场,无人敢与他对视,
“三十万大军,寸功未立,损兵折将,连朕好花了极大代价请来的高人都铩羽而归!我大华的颜面,都被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