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
老尤应声如雷,眉毛拧成一团,转身便对着块头壮硕的打手厉声吩咐:“你们几个去撞门!”
说罢,他又扫向另一侧身形更为灵活的几名打手,眼神锐利如鹰:“你们几个身手矫健的,赶紧翻墙进去,看看能不能从内打开门栓!”
“是。”数十名打手齐声应和,声浪震得周遭落叶簌簌作响。
“喝!”
那几个块头硕大的打手,肩背宽厚得像堵矮墙,闻言齐声大喊,震得周遭空气都微微震荡。
几人齐齐侧身,将浑身蛮力凝在肩头,如奔牛般径直撞向朱红大门。
谁知那门竟未上锁,只是虚掩着,肩头刚触到门板,便“吱呀”一声顺势敞开。
“啊?”几人脸上还凝着狠劲,骤失阻力的诧异声脱口而出。
惯性带着他们收不住脚,踉跄着冲进宅院,重重摔在青砖地上。
有的磕破了膝盖,有的撞在廊下立柱上,疼得闷哼出声,狼狈不堪。
老尤一眼瞥见敞开的大门,忙转头对着蒋瑞高声禀报,手指直戳向宅院深处:“蒋管事,门开了!”
蒋瑞眼底的阴寒瞬间被急切取代,哪还顾得上打手们的狼狈,脚下已然动了起来,厉声催促:“快走!”
随即,迈开大步,身影如箭般冲在最前,率先踏入了曹宅大门。
根据查到的消息,主谋就藏匿在其中......
他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曹宅庭院铺着平整的青石板,中央的汉白玉石桌一尘不染,周遭几竿翠竹疏朗有致。
石桌旁坐着三人,皆是寻常布衣打扮,却难掩眉宇间的气度。
正是乔装后的陈宴、宇文泽、宇文襄。
边上朱异、红叶、陆藏锋、许易玄四人并肩抱剑而立。
陈宴身前摆着一套紫砂茶具,慢悠悠提起铜壶,沸水沿着壶嘴细流而下,冲得茶叶在杯中翻滚,氤氲茶香瞬间弥漫开来。
他的动作不慌不忙,待茶汤斟满三只白瓷杯,才抬眼笑道:“茶泡好了....”
“阿泽,阿襄来尝尝味道如何?”
“嗯。”
宇文泽颔首应了一声,捏起茶杯,指尖轻叩杯沿,浅抿一口后,夸赞道:“回甘悠长,好茶!”
蒋瑞一马当先踏入院中,目光如炬地扫过四周,老尤紧随其后,视线刚落在石桌旁,脸色骤然一变。
他死死盯着陈宴,认出那便是当初借银时的领头人,手指猛地指向对方,语气里满是咬牙切齿的恨意:“蒋管事,这就是最初来借的的那几个人!”
“领头的就是这个曹昆!”
话音落下,众打手立刻围了上来,手持兵刃的身影将庭院围得水泄不通,杀气腾腾的气势与石桌旁袅袅的茶香格格不入。
“哟!”
陈宴慢悠悠端起茶杯,浅抿一口后,才抬眼看向气势汹汹的老尤、老姜。
他目光淡淡扫过两人紧绷的脸,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闲适得仿佛只是偶遇寒暄:“我当是谁这么大的阵仗呢,原来是你二位啊!”
“尤管事,姜管事,好久不见....”
那熟稔的态度,像极了是在见了老朋友....
老尤胸口剧烈起伏,双目圆睁如铜铃,厉声呵斥道:“谁给你的狗胆,在算计我德泰钱庄之后,居然还敢在长安逗留的?”
话音未落,他“呛啷”一声拔出短刀,寒光一闪,刀刃直指陈宴,手腕因怒极而微微颤抖,嗓门愈发洪亮刺耳:“是觉得老子的刀不利否!”
老尤这既是被激怒,也是在借怒骂划清界限。
唯恐蒋瑞误会自己,真与这些混蛋有什么勾结.....
老姜眯着眼打量着陈宴,嘴角勾起一抹狠厉的笑,突然将右手大拇指高高竖起,语气里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佩服”:“曹昆,敢给我德泰钱庄做局,你是这个!”
话音刚落,他手腕猛地一翻,大拇指狠狠朝下戳去,眼底寒光乍现,一声冷笑穿透周遭的凝重:“今日要是叫你逃了,老子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