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无耻!”
一声虚弱却充满愤怒的咆哮响起!
怒吼的正是被内侍搀扶着,强行上朝的宗泽,
他须发戟张,指着戚琼,气得浑身发抖:
“戚琼!你……你枉读圣贤书!贺烽纵有千般不是,他如今是在与金贼血战!是在收复我汉家河山!”
“你竟欲引狼入室,与屠戮我同胞,蹂躏我山河的金贼勾结,对付正在与金贼厮杀的汉家兵马?”
“天下焉有此理!尔等……尔等简直是数典忘祖,愧对列祖列宗!”
他越说越激动,猛地一阵剧烈咳嗽,竟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身前的朝服,身形摇摇欲坠……
“老将军!”
“快传御医!”
殿内顿时一片混乱!
赵构看着吐血昏厥的宗泽,再看看争执不休,惶惶不可终日的群臣,心中一片冰凉和茫然,
联金?他本能地感到抗拒和耻辱,
金人是他的噩梦,是掳走他父兄的仇敌,但贺烽……
这个迅速崛起的割据军阀,同样让他感到无比的恐惧和不安,
就在这时,殿外再次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枢密院承旨脸色惨白地冲了进来,甚至来不及行礼,便颤声奏道:
“陛……陛下!紧急军情!镇朔军大将苏锐,已攻占云,应,寰,朔等州!耶律大石部自漠南东进,兵逼丰州!”
“大同……大同已是一座孤城!贺烽亲率主力,已兵临大同城下!”
“什么?!”
这一次,满朝文武,包括刚刚悠悠转醒的宗泽,都惊呆了!
贺烽的动作太快了!快得让人窒息!白水滩之战结束才多久?他竟然已经完成了对西京大同的战略包围!??
而且……这贺烽竟然还联络了前辽的残余势力……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金国经营多年的西京路,即将易主!
意味着镇朔军的兵锋,将直接威胁到金国的中京乃至上京!
意味着北方的天,真的要变了!
赵构听到这一声奏报的一刻,瘫坐在龙椅上,两眼失神地望着殿外,喃喃自语:
“他,他和辽人?……他真的要……席卷北地了吗……”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和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
他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无论是金人,还是这个突然崛起的贺烽,都不是他和他这个偏安一隅的朝廷所能掌控的,
历史的洪流,正以一种狂暴的姿态,走向未知的方向,而他,只能被动地随波逐流……
……
然而,天下震动的涟漪,才刚刚开始扩散,而处于风暴中心的贺烽,此刻正站在大同城外,凝视着这座象征着金国西方统治核心的坚城,目光深邃……
拿下大同,则整个北方格局,将彻底重塑,一个以他贺烽为核心的新时代,正伴随着战火与鲜血,悄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