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德士毫不退缩,他一边大声用英语警告:“我已经拍下你们的暴行!你们的相貌和部队编号都将被记录!这将呈交我国政府和全世界!”一边继续调整着相机角度。
在这些野兽面前,道理和哀求是无效的,唯有证据和可能带来的后果,才能形成一丝微弱的威慑。
闪光灯的光芒,像一道短暂的法术,暂时逼退了邪恶。
日军士兵们面面相觑,他们或许不怕杀人,但对这种“洋机器”以及它可能带来的未知后果,心存一丝忌惮。
军曹恶狠狠地瞪了贝德士和魏特琳一眼,啐了一口唾沫,挥手带着士兵暂时转向了别处。
魏特琳女士松了一口气,身体几乎虚脱,但她立刻又挺直了腰板,安抚着身后几乎要崩溃的人墙。
她预感到,危机远未结束,这仅仅是开始。
贝德士则迅速检查着相机,确保刚才拍下的影像完好。。。。
当城内的有组织抵抗逐渐平息,大部分地区陷入混乱与屠杀之时,在南京城东的明故宫机场,却爆发了陷落当日最壮烈也最绝望的一次战斗。
这里聚集了一支未能及时撤退的防空部队残部,部分空军地勤人员以及一些被打散的步兵。
他们利用机场的仓库,机棚,以及几架因故障或缺乏燃料而被遗弃的飞机残骸作为掩体,做最后的困守。
指挥官可能已经阵亡,军衔在此刻也失去了意义。
一名高炮连的连长站了出来,他看着周围数百张沾满硝烟,写满疲惫与决绝的脸,嘶声下令:“把高炮放平!对准入口!打坦克!”
原本指向天空的防空高射炮,被士兵们用撬棍和最后的气力,艰难地压平炮口,对准了机场唯一的主跑道入口。
这些武器射速快,穿甲能力较强,用来平射,是绝境中无奈却有效的选择。
不久,日军的先头部队,伴随着三辆轻型坦克,轰隆隆地冲向机场。
他们以为这里已无抵抗,可以轻松接收。
“打!”随着一声令下,数门高炮同时怒吼!炽热的穿甲弹如同死神的鞭挞,抽打在薄皮的日军坦克上。
第一辆坦克瞬间起火爆炸,第二辆的履带被炸断,瘫痪在原地,第三辆也被击中,冒起浓烟。
突遭迎头痛击的日军步兵慌忙趴倒,损失惨重。
但这辉煌的战果是短暂的,高炮的炮弹很快告罄,日军后续部队蜂拥而至,将机场团团包围。
“弟兄们!没弹药了!上刺刀!跟他们拼了!”失去了重火力的守军,拿起上了刺刀的步枪,工兵锹、,甚至是拆卸飞机零件用的铁棍和扳手,从掩体后跃出,发起了决死的反冲锋。
一场极其残酷的白刃战在跑道,机坪上展开。
人数,装备,体力均处绝对劣势的华夏军人,用尽最后一丝气力与敌人搏斗。
刺刀戳入身体的闷响,铁棍砸碎骨头的咔嚓声,垂死前的怒吼与惨叫,取代了枪炮声,成为机场的主旋律。每一秒都有人倒下,鲜血染红了水泥地面。
就在这最后的抵抗即将被淹没之时,一名满身油污的空军机械师,王长栓,悄悄地爬向跑道尽头一架因发动机故障而无法起飞的霍克-3型战斗机。
他本是负责维护这架飞机的,此刻,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