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章:君臣共勉(1 / 1)

朱厚照皱了皱眉头,怎么听着,老三不太愿意给大同免赋的样子。

朱厚照便道:“那么你有什么主意?”

叶春秋莞尔,朱厚照的性情,几乎都写在了脸上,喜怒哀乐,这张脸就是他的晴雨表。

想了想,叶春秋道:“陛下,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现在大同百废待举,尤其是关防急需修缮,与其单纯免赋,不如将这些赋税拿出来,以工代赈,让那些一时失去了生业的人修葺一下城防,整理一下关隘,如此一来,朝廷就不必另起徭役扰民,又可使需要救济之人寻个养家糊口的所在,这样岂不是好?”

叶春秋看着朱厚照认真的样子,便知道朱厚照对这个方法并不反感,继续道:“若只是单纯免赋,富者拥有的田亩最多,他们的赋税自然也就多一些,他们本就不需救济,靠着陈粮或者平时的积攒就可以弥补今年的不足,免赋了又有何用?而贫者多无立锥之地,免赋与他有什么干系?陛下免赋,固然是仁心,可是到了地方,实际就不同了,现在灾荒,真正受伤害和颠沛流离的终究还是贫民,陛下想救济大同,以工代赈,不失为一个良方。”

朱厚照点头道:“你这样一说,颇有道理。”

陪着兴致勃勃的朱厚照说了一些话,叶春秋便告辞而出,回到了叶家,休息了几日,也算是清闲下来。

其实叶春秋钦命回京,却因为回京时就直接去了大理寺,他这个钦命,还没有真正的交卸,所以某种程度来说,他依旧还是赈灾的钦差,只是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他反而不急着去交差了,倒不如清闲几日。

次日一早,叶春秋便动身去了镇国府,一个多月的时间,镇国府已经初具规模。

毕竟花费了这么多钱财,因而镇国府的地基早已打好,砌墙的工作正在进行,尤其是那钟楼,格外的引人注意,足足有十丈之高,与佛塔也不遑多让,不过现在还只是匠人们砌墙,大钟还未安装。

水泥的路面差不多修了近半,这种水泥混泥土最优势的地方就在于,只要一旦大规模投产,铺好了地基,就可以立即施工了,泥匠们已经越来越熟练,所以进度也快了不少,毕竟这时代的水泥路,不可能和后世那种承载数十上百吨的路面相比,因此叶春秋的标准只有一个,除了必须的牢固之外,路面也要宽一些,需要可以容纳八辆马车并行,而真正的重中之重,则是路面需要光滑。

走在这水泥路上,叶春秋颇有成就感,他特意命人拿了马车来试乘,果然乘坐感好上了不少,那种颠簸得你********的感觉已经不见了,虽然依然还有些颠簸和不适感,还完全不可能与后世的平坦相比,木质的车厢和车轮,尤其是底部的木质转向轴总会发出不合时宜的咯吱声,尤其是轮子摩擦地面的声响也都清晰入耳,可即便如此,也是一项极了不起的进步。

这意味着,至少在这种路面上,马车已经不再是一个特别无法忍受的交通工具,那么接下来,最紧要的还是在轮子和底盘和车厢上做功夫,轮子如何尽力减少摩擦,底盘尤其是转向轴如何在减少阻力的同时增加舒适度,车厢如何做到密封静音,这些现在都已经开始着手在研究了。

用马车取代轿子,是叶春秋的目标,轿子太费人力,而且载货量也不行,而马车……叶春秋当然也不至于是悲天悯人,心疼车夫,而在于马车的推广,是最能提振整个产业升级的,一辆马车需要内里有皮革,需要大量优质的木头,需要承载车身的合金,需要轮子,这就意味着,若是能把马车推广出去,那么在它的下游,将会有一连串的产业链条。

几乎都涉及到了叶春秋未来打算兴建和扶植的许多产业,一旦成功,就意味着这些产业都将会产生造血能力,容纳更多人进来。

因此,叶春秋必须从马车的舒适度上动手,这是一个庞大而系统的工程,比如现在的马车,一匹马力大概可以载重五百斤,马儿一个时辰可以走五里路,那么叶春秋要做的,就是提高这种运力,使马儿能轻松地拉起一千斤,走个十里路,如此一来,载货的马车就完全可以取代现有的鸡公车和人力脚夫,而想要做到这一点,就牵涉到了底盘和车轮了,减少摩擦,使马儿拉起来更轻省,这些都是亟待解决的问题。

叶春秋已经想过了几个方案,其中最关键的还是滚珠转轴,只要滚珠转轴能够达到量产,那么这马车就算是成功一半了。

孙琦听说叶春秋来了,兴冲冲地跑来,在这镇国府不远处,有一处临时的茶坊,是给附近做工的匠人们歇息时喝茶填肚子的,孙琦和叶春秋也不嫌这里脏乱,现在是上工的时候,所以这儿也还算清静。

二人在茶坊中落座,点了一些茶点,孙琦便道:“听说你去了大理寺,舅父真真是给吓死了,我四处的托人,得知你在大理寺里过得还好,心里才放宽些,现在见你无恙,真真是感慨啊,噢,还有一件事,宁波那儿修了书信来,说是陈蓉、张晋都要入京了,是跟着你的恩师王华一道来的。”

听说陈蓉和张晋要来,叶春秋不由微楞,旋即喜出望外,听说恩师王华也要入京,他晓得这是陛下的旨意,这小皇帝不声不响地把事办了,多半是为了赐婚的事。

叶春秋按捺住心中的喜悦,抿嘴道:“不知什么时候会到?”

孙琦道:“瞧这动静,怕是要月底才能到呢,陈蓉和张晋是不再操持举业了,打算专心地去办他们的诗社,此番所来是有将这诗社推到北地意思。”

叶春秋不禁为陈蓉和张晋感叹,让他们从此不再专心于科举,虽然他们已有举人功名,可还是不禁为他们唏嘘。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