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一次夜闯君王寝宫还是去的赵暮人的寝宫,之后的北魏也好后辽也好,她都是堂堂正正进去的。
“初次相见,”嬴抱月盯着面前的中年男人,“你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姜爕面容酷似姜元元的父亲,但更加舒朗清俊,明明上了年纪却风度不减,赤色的祭服给他穿出了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你也和我想象的不一样,”姜爕静静端详着她,“另外我们不是第一次见。”
“虽然和你这副身体,我们是第一次见面。”
嬴抱月怔了怔,“原来我们见过。”
姜爕笑了,“少司命大人之前仰慕者无数,自然不会记得小王。”
他的兄长登基的时候,昭阳郡主陪大司命前来观礼,他在人群之中一眼就记住了她,可她显然不记得他了。
“你向来低调,”这位王爷实在是出乎嬴抱月的预料,她深吸一口气,“所以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
在夜访之前,她原本以为姜爕是中了蛊,可坐在床边的姜爕目光清明口齿清晰,哪里有半点中蛊的模样。
“你被人操纵了吗?”嬴抱月盯着他的瞳孔,努力想要找出异常,“你在山里修行的时候是不是碰到了什么?”
“小王并未被操纵,”姜爕淡淡道,“小王是以自己的意志做出的选择。”
“你是说,你是以自己的意志当的乱臣贼子?”
嬴抱月定定望着他,“捧一个还在吃奶的孩子上位,怕世人不知道你的居心吗?”
“我有什么居心?”姜爕笑了,“既然大王子还有后人在世,那么这个孩子就是正统的南楚继承人。”
“至于这个孩子能不能顺利长大,那是之后的事。”
“这个孩子要活到掌权至少还有十五年,”嬴抱月冷冷道,“而你要摄政十五年,这和窃取南楚的王位有什么区别?”
“那小王也没有办法,”姜爕笑了,“我那个侄儿并不适合当南楚王。”
“你怎么知道他不适合?”
嬴抱月皱眉,她发现自己居然猜不出此人在想什么。
姜燮表现得实在是太淡然太超脱,并不像她所想象的那样狼子野心,在他的眼里,她居然看不到对权力的欲望。
“作为一个君王,阿元他太重感情,又心慈手软,”姜燮难得皱眉,“我也是没想到他变成这般模样。”
“小时候他明明不是这般模样。”
他记得姜元元小的时候不是那般模样,是个心机很重的王子。
那倒是。
嬴抱月还记得她第一次见到姜元元的时候,也觉得对方工于心计,是个常见有城府的王子。
在和他们一起旅行之后,姜元元才逐渐褪去了那层外壳,变成了一个生机勃勃的少年人。
“太重感情的人是不能坐稳王位的。“
“所以你就是用这个方式暗算了他吗?”
嬴抱月盯着姜燮的双眼,“用他在乎的人威胁他。”
“为了一个女人,能将玉玺都交给别人,他不配当这个王,”姜燮摇了摇头,“与其看着他葬送整个南楚,不如小王亲手将他换掉。”
果然,姜燮是用李堇娘的安危控制住了姜元元。
想要救出姜元元,必须要先救出李堇娘。
“王后她人在何处?”
“小王怎么会告诉你呢?”
姜燮笑了,但下一刻他的笑就凝在嘴边。
雪亮的利刃抵在他的喉结前。
“你不说,那就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