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若是悬崖勒马,临时放弃,这条线索断了也就断了,对大胤朝廷来说,也称不上什么损失。
但如若他们打定主意一条道上走到黑……
秦涯就会被送回来,继续以赵王嫡子的身份去争抢那个位置。
到时候——
就别怪他们对一个孩子下死手。
秦涯回来,可就注定走不了了。
拭目以待即可。
长公主弄清事情原委,并未召见穆云禾,径直起身离开。
“姑祖母,我护送您回府。”秦渊冲虞瑾二人略一颔首,快步追了出去。
长公主走得急,且她又不想声张,不想叫外人发现她来了宣宁侯府,虞瑾二人反倒是不好公然出门相送。
她和宣睦对视一眼,两人提脚跟上。
这个时辰,该是府里张罗早膳的时间。
今日,整座宣宁侯府却异常安静,前院偌大一片地方,一路走来,连一个下人都没有出现。
秦渊沉默跟在长公主身后,忍了又忍,终究忍不住道出心中疑虑:“赵王叔的事,姑祖母不打算先跟陛下通个气吗?”
虽然目前来说,就只是那位虞大小姐天马行空的凭空揣测,可是涉及到晟国,按理说怎么都该禀明皇帝知晓。
然则,宁国长公主却准备按下消息,方才也勒令他们暂时都稍安勿躁。
要不是秦渊了解长公主对权利没有野心,也知道她和皇帝兄妹感情很好,都得怀疑她这姑祖母是要欲行不轨了。
长公主放缓了脚步。
等秦渊心事重重跟上,她才侧目看向这个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
她笑问:“觉得你皇祖父老糊涂了?”
秦渊:……
这话,叫他怎么接?他就算真有点类似的想法,也不会说出来啊。
“没有。”秦渊口不对心,语气就略显敷衍,“陛下日理万机,只处理朝政已然应接不暇。”
“这事儿……说到底应该算是赵王叔识人不清,聪明反被聪明误。”
“陛下那么忙,总不能连儿孙家里夫妻子女间的琐事都面面俱到,一把抓了。”
但皇帝一直比较看好赵王,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识人不清?
只是,这话,他没法说,也不会说。
长公主脚步顿住。
秦渊心不在焉,多走了两步才有所察觉。
他转身:“姑祖母?”
长公主笑容敛去。
她如今上了年岁,脊背已经不似年轻时那般笔挺,加上秦渊已经长成芝兰玉树的少年,此时……
她是以一个仰望的视角,与这个孩子站在一起。
长公主眸中神色悠远,语重心长:“无论如何,别怨怪于他。”
“我没……”秦渊矢口否认。
长公主抬手,打断他,只看着他的眼睛,继续道:“人这一生,很多时候都是被事情裹挟着向前走的。”
“你们出身就是皇子龙孙,又岂知,你祖父当年起兵造反的初衷,只是为了护妻儿性命,保家小平安。”
“可是这一路走下来,他最珍视的妻儿,他最想护佑的家小,全都埋葬在了路上。”
“若他登上高位,便忘却初心,沉迷权势富贵,去宠爱更年轻貌美的新人,叫后面生的儿孙取代了他心中故人的地位,今时今日,他不会是这个样子。”
“别怪他这些年对你的疏远,也对他放纵你皇叔他们那些人的得过且过态度多包容些。”
“脱去那身再也脱不掉的龙袍,他也只是个痛失发妻爱子的普通男人。”
“他只是……”
“未忘初心,被困在了过去。”
皇帝起兵的初衷,真就是被前朝的苛捐杂税逼迫到全家要活不下去了,他一时热血上头,走上这条路。
从此以后,命运如洪流,裹挟着他,再不准许他回头。
他的初心,他一开始试图保全的,统统丢失在了他走来的路上。
但他没有就此沉沦,堕落,依旧清醒的竭尽所能去治理这座皇朝。
或者,他只是想用眼下的太平盛世,来对故去之人交代,这样才能说服自己,他的这条路没有选错。
否则,他失去的那些,算什么?
而褪去外表的光鲜,皇帝是当真——
将自己活成了孤家寡人!
? ?一更。
? 宣帅:【撸袖子】来吧,开团。
? 阿瑾:显着你了?让安郡王先上!
? 郡王爷:你清高,你了不起,凭啥让我打头阵?
? 宣帅:哦,那大概是因为我有对象你没有。
? 郡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