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完了用力推他一把,然后快速驱使着飞行法宝离开。
司灼一愣,好半天没反应过来,见她要走,再次伸出手去拽她,“我什么时候看不起你了?”
还看菜下碟,见风使舵?
孟芫怒视他,“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没数?”用力扭动手腕,见挣脱不掉,气得抬起手一口咬在他手背上。
用力咬了半天,男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反倒是把孟芫牙咬酸了。
她气得扔掉另一只手上的灵石,两只手一起掰扯,见掰不开,心里越来越气,眼眶忍不住一红。
司灼心里一慌,下意识松了手。
他手一松开,女人立马头也不回走了,看着她的背影,他抬起那只被甩开的右手,似乎有些下不来面子,讪讪摸了摸鼻子。
最后自言自语小声抱怨一句,“我也没说什么。”
细听,还有几分委屈。
他就是不喜欢她跟容少卿走近。
被他拎在手中的非音,听到这话闪了闪眸子。
心里惊叹,这人类女修好强大,竟然敢劈头盖脸的骂这男人。
它可是从棋爷爷那里知道,这男人可是传说中的那一族后代。
司灼还是跟了上去,离着不远不近,过了一会儿,他偷偷觑了她一眼,然后放轻声音道:“你右手边五十里地有一处湖,那里可以歇一歇。”
孟芫面无表情看着前面,仿佛没听见一样。
司灼见状,清了清嗓子,不自然的往她那里近了一些。
装模作样扭头看看周围,脸上神情自若,用不经意的语调说:“乌蝉有鲲鹏血脉,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就......”
话还没说完,孟芫猛地扭过头,伸手推了他一把,“你烦不烦!”
白了他一眼,扭身飞走了。
这次往右飞了。
司灼愣在原地,反应过来后,脸色直接黑了。
看着孟芫的背影,气得将手里的非音一扔,咬牙切齿道:“好好好,我烦人,就她的大师兄不烦人。”
说完恨恨一甩袖子,扭头朝另一个方向飞去,消失不见。
然而,没过多久,人又飞了回来,黑着脸朝孟芫那个方向追了上去。
只留非音一个站在原地半天回不了神。
“......”不是,这两个吵架就吵架,拿它撒什么气?
——
孟芫找到了司灼说的那个湖,月光下,深蓝色的湖水仿佛一面镜子,倒映着上空的月色星光。
湖泊周围不是沙子,而是坚实的泥土地,一眼扫过去,除了出现在湖泊周围的一些小动物外,倒是没有什么可怕的毒虫。
湖泊东边位置,是一群石林,高高低低的黑影,在这夜晚里看着还有几分吓人。
孟芫用神识扫了一圈,没发现危险后才小心翼翼从飞行法宝上下来,寻了一个角落里设下两道防御法阵,又在防御法阵上贴上隐身符和敛息符。
看到从后面跟过来的司灼,脑袋一扭,装作没看见。
男人看到她这态度,脸色又黑了几分。
他也没说话,在另一边寻了个位置坐下,然后闭眼打坐。
非音追了过来,它扭头左右看了看,然后毫不犹豫的跑向湖边去喝水。
决定暂时离这两个混蛋远远的。
随着夜色越来越深,空气中的气温随之也发生变化,一开始还好,只是有些冷,对修士来说影响不大,修士身体强大,哪怕是孟芫,毕竟也是一个筑基期,普通的低温对她造成不了什么。
只是渐渐的,天空中下起了雪,先是很小的雪沫子,然后是大片大片的雪花,不远处的湖面开始结冰,先是四周一圈,然后慢慢向湖中心靠拢。
沙漠里的动物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气温变化,在湖面结冰的时候,喝完水的小动物赶紧离开,而一些来晚的小动物则跑到冰上去喝湖中心的水,生怕晚了一步就没水喝了。
等湖中心的水也结冰后,所有的热闹也跟着消散,小动物们成群结队的奔跑离开。
不光是湖面结了冰,周围地面上也覆盖着冰霜,然后是堆积的白雪。
气温越来越低,还伴随着剧烈的风暴,尤其湖面东边还有一片石林,大风穿过,呼啸声如同鬼哭狼嚎,在这安静的夜色里尤为诡异可怖。
很快冰冻就有三四尺高,还有继续加深的缘故,而原本鹅毛大的雪花现在已经有手掌大了。
刺骨的寒冷,哪怕是修士都有些吃不消,更何况是孟芫这种低阶修士。
防御法阵只能防御外界攻击,并不能改变周围温度,孟芫本来都睡着了,硬生生给冻醒了,她打了一个喷嚏,迷迷糊糊从被子里坐起来,看到防御法阵外面的情况,直接傻眼了。
不知道的,她还以为自己身处极地中。
骤然冰冷的环境让孟芫有些没办法忍受,她赶紧将储物袋里能保暖的东西都拿出来,被子毯子动物的皮子,还拿出两个炼丹炉,往里塞了好几张火符,当成暖炉用。
这样,也只是勉勉强强保暖。
不过比外面的男人和小妖兽好,男人坐在一张薄薄毯子上,可能太冷的缘故,正睁着眼睛发呆,没有打坐修炼。
而小妖兽则在一旁冷的瑟瑟发抖,连一个小毯子都没有。
孟芫想起来了,司灼那张形影不离的玉床先前落在洞穴里,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睡过不想要了,还是真的忘记了,不过孟芫却记起他当时救了她一命。
好吧,不止一次。
但这也不是他无缘无故发脾气的原因。
孟芫脸上有些纠结,她很不想承认自己之前是无理取闹。
她闭上眼睛当作没看见,继续睡觉,但是没办法,既然看见了就没法不在意,尤其孟芫还是个比较嘴硬心软的人。
她郁闷了一会后,还是打开防御阵法,面无表情的对外面的两妖道:“进来吧。”
语气故作冰冷。
但再怎么冰冷,也没有外面的冰雪冷。
非音“嗷”了一嗓子,激动跑进阵法中。
孟芫怕冷,还给自己搭了个临时的帐篷,帐篷只有一人高,一张床大小,地上铺着七八层被子皮毛,踩在上面厚实柔软。
两个小巧的炼丹炉放在帐篷拐角里,里面燃烧着火符,帐篷顶端还有一颗日光石,小小的地方,明亮温暖,跟外面完全是两个样子。
非音高兴坏了,正准备往帐篷里跳,哪知距离帐篷只剩一步时,被司灼一脚踩住尾巴,男人用神识给它传音,声音冰冷命令道:“你待在外面。”
“……”这是人说的话吗?
司灼一点没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垂眸冷冷看了它一眼,自己进去了。
孟芫已经重新躺下睡觉了,她躺在里面,听到外面有人进来,她也没睁眼,直到发现有人在她身后躺下,才觉得哪里不对,忙扭过头看。
一转过头,就看到司灼睡在她旁边,还盖着她的被子。
她瞪大眼睛,“你干嘛?”
男人面不改色的看着她,道:“睡觉。”
孟芫深吸一口气,“你……你睡什么觉?不许睡,起来打坐修炼。”
他睡在这里像什么话,刚才不还在外面打坐修炼吗?
司灼垂下眼睛,试图挣扎一二,“有点累了。”
孟芫态度很坚决,“不行,你起来,不起来就出去。”
累了就可以跟她躺一个被窝吗?
平时的讲究洁癖呢?
司灼抬起眼睛再次看她,对上她清澈坚定的眸子,大概是看出她不容拒绝的意思,只好不情不愿爬了起来。
孟芫见他那样子,气得都不知道怎么说他。
她移开视线,似乎发现了什么,皱眉问了一句,“非音呢,它怎么没进来?”
男人低着头,听到这话没有任何心虚,平静回了句,“它不喜欢睡床。”
似乎怕她心软,又补充了一句,“它一出生就没洗过澡。”
“……哦”
那算了。
孟芫本来还准备将外面的小家伙叫进来。
“嗯”
男人轻轻应了一声。
两人都没说话,孟芫也没有主动找人说话的想法,她还在生气呢,便闭上眼睛睡觉,闭眼前又提醒一遍,“你只能打坐。”
心里隐隐后悔放他进来,但话都既然说出口了,也不好赶他出去。
可能今天累坏了,孟芫很快就睡着了,呼吸均匀。
过了一会儿,旁边一直闭眼打坐的男人突然睁开眼,他朝里面看了一眼,抿了抿唇,然后神色自若的重新躺了下来。
平躺下来后,他扭过头又往里看了眼,眸光一闪,然后不动声色的往旁边人身边挪了一点。
挨近了后,他重新闭上眼睛,嘴角微微上扬。
外面非音只能可怜兮兮挨着帐篷取暖,在心里将某人骂个要死。
你才一出生就没洗过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