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自家人凑在一处吃饭, 晏骄和白宁果然将那几首诗词给廖无言看,后者看后不禁点头称赞。
“用典精妙, 温和又悲壮, 已是自成一家, ”廖无言抖了抖手上信纸,颇感兴趣, “你们从哪里得来的?”
晏骄飞快的说了来历,不死心的问:“先生可曾见过类似的?”
每个人的文风都是不同的, 这些遣词造句之间的差别落在廖无言眼中,便如白纸上的黑字,明显得不能再明显。
廖无言摇头,想起对方身世又不禁唏嘘, “民间素来藏龙卧虎, 确实可惜了。”
正值科举,白宁顺口问道:“假如他能参加科举的话,能中吗?”
廖无言想也不想的点头, “此人胸有丘壑,所作气象万千,当为三鼎甲之才!”
众人都是一惊, 这可比得上他对卫蓝的评价了。
晏骄怔怔的,良久才叹道:“造化弄人啊。”
庞牧素来欣赏廖无言, 对他口中的人才自然也是推崇的,当即道:“既然是习庆府人士,可使人暗中查访, 破了案子之后大可将人留下,也算有个出路。”
自古英雄不问出处,他带过的将士中多有三教九流之辈,可只要没有坏心,出身又算的了什么呢?
晏骄看着他,眼中满是自己都没觉察的柔情,忍不住悄悄在桌下握了他的手。
世人成见极深,像是仵作,像是妓女,很少有真正不在乎的,能毫不犹豫说出这番话的,也只有他了。
庞牧用力回握,开口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晏骄:“……如此突然,我选择先听坏消息。”好歹有个下限,后头的好消息还能给点甜。
“给方梨慧验尸的仵作苏本下落不明。”果然是坏消息。
“王公公来了。”哇。
晏骄想了下,凑过去小声问他:“王公公可信吗?”
眼见本案牵涉到了在朝官员,而柳潼毕竟是个外人,她都不大敢问了。可那头没有自己人的话,实在不方便。
温热的香气扑在脸上,庞大人非常严肃认真的又靠近了点,这才点头,又放了个惊天秘密,“当年,我也算顺手捞了他一把,算是自己人吧。”
其实当年他何止捞过王公公,就连当今圣上,若无他不计回报保驾护航,只怕这会儿都能坟头上香多少回了。
晏骄低低哇了一声,眼睛里瞬间迸出来星星,“你怎么这么厉害?”
一记彩虹屁就给庞牧拍的晕晕乎乎,又凑过去,看着对方眼中清晰的自己的影子,“再说几句好听的。”
这边当众拍上官马屁,那头齐远就摇头叹息,“大人色令智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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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辰时刚过就到了,晏骄大老远就看见那辆廖先生牌改良款马车,笑着迎上去,“王先生!”
王公公一听见她的声音就想笑,破天荒自己掀了帘子跳下来,“晏姑娘!”
晏骄笑道,“一路上热吧?回家了就好了,月饼已经进了烤炉,还有冰冰凉凉的乌梅饮,歇歇正好吃。”
前几天她不过顺口提了一句想要个烤炉,没想到庞牧就记在心里,私底下找了匠人来弄,昨儿就整理好了。晏骄用土豆试了试温度,已经摸索的差不多,早上就上了月饼。
“回家”两个字一下子就触到了王公公的心,饶是他这么精于世故的人也不禁眼眶微涨,跟着点头,“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