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远递给了程慕颐一根烟,无奈的摆摆手道:“人证、物证,可谓是俱全。”
“程站长,你现在告诉我,这桩通敌叛国的大案,你们西北站该如何解释?”
“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程慕颐彻底傻眼了,他失魂落魄的跌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
“关东米?我们院里怎么会有那东西?”
“那个黄博安……他……他为什么要来害我们?!”
忽然,程慕颐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双目赤红,咬牙切齿的一拳砸在桌上。
“张国焘!!”
他发出了野兽般的低吼。
“都是那个老混蛋!!”
“是他!是他非要见什么‘贵客’!是他非要疑神疑鬼,说什么是你派来的试探!”
“如果不是他多事,如果不是他非要开门迎客,我们怎么会惹上这种天大的麻烦!!”
程慕颐疯狂的咒骂着,将所有的怨恨都倾泻在了张国焘的身上,甚至将对贺远的怀疑都给说了出来。
但骂着骂着,他似乎又意识到了什么关键,动作戛然而止。
随即,程慕颐死死盯住贺远,声音颤抖道:“贺,贺专员。你……你刚才说,那袋关东米……是在哪里发现的?”
贺远弹了弹烟灰,仿佛在回忆。
“哦,是在杂物间的一个暗道里。”
“一个……大概一米见方,看起来很名贵的红木箱子里。”
“红木箱子?!”
程慕颐闻言顿时瞪大了双眼,那表情仿佛是见了鬼。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失声尖叫起来:“是张国焘!那就是张国焘的私人箱子!!”
贺远闻言,脸上“恰到好处”的露出了震惊之色。
“程站长!”
他猛地站起身,声音也随之拔高了几分,仿佛听到了什么大逆不道之言。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那张国焘是什么身份?他可是代老板面前的红人,是委员长都亲自接见过的人物!”
“你空口白牙的指认他,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错不了!绝对错不了!”
程慕颐此刻早已是红了眼,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他被关了一天一夜,所有的恐惧、饥饿和屈辱,此刻尽数化作了抓住垂死挣扎的疯狂。
程慕颐“砰”的一声猛拍桌子,嘶声道:“那个红木箱子,就是他刚来西安时,从重庆随身带来的宝贝疙瘩!”
“平时连碰都不让我们碰一下,宝贝得跟什么似的!我印象深刻得很!”
见贺远依旧是满脸不信,程慕颐急了,一下凑到贺远耳边,声音压得更低,眼中闪烁着狠厉与怨毒。
“贺专员,您想想!”
“他张国焘本就是不忠不义之人!”
“他能背叛红党一次,难道就不能为了钱,为了那些福寿膏,再背叛我们党国第二次吗?!”
听完这番话,贺远脸上的震惊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的“犹豫”与“沉默”。
他缓缓重新坐下,端起桌上那杯早已凉透的茶水,却没有喝,只是盯着杯中浮沉的茶叶,一言不发。
程慕颐见状,更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贺远这副模样,分明是还在顾虑!
“贺专员!您……您还在顾虑什么啊?!”